“唉！”刘黑闼又了叹了气，不置可否。与很多北国人一样，经历了魏晋南北朝之后，他的血脉中，也是胡汉混杂。所以内心对胡汉之分看得并不是很重。然而，万一他认可了董康买的看法，以对方那张大嘴，肯定无法保住秘密。那样的话，刘家军中就要有一半的将领会愤而离去，前的仗，不用打就已经败了。

“那样，恐怕我就太对不起上的这‘汉东王’三个字了”刘黑闼喟然长叹。关心着河北战局的，不止是当事双方。远在外，突厥王亦试图火中取粟。早早地就派人潜中原，暗中联系上了刘家军的将领。董康买和王小胡两个都有胡人血统，所以觉得突厥王开来的条件很诱人。而雅贤等汉族将领，下则宁愿一个战死鬼，也不想去外给突厥人当鹰犬。

“我也为此烦着呢？”见董康买退让，刘黑闼也不再追究他失礼，叹了气，低声回应“唐军虽然大，但只要弟兄们肯齐心协力，汛之前，我保证他们过不了漳。可汛早晚有结束的那一天。襄国郡太小了，拖得越久，情况对咱们也越不利！”

“老董！”刘黑闼猛然转，白的胡须上下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你还嫌咱们的麻烦不够多么？”

接连说了十几个杀字，他说得两通红，蜷曲的胡上面布满吐沫星。望着其狰狞的模样，刘黑闼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冷笑着问“杀，好，杀就杀。都杀净了，李世民也不用渡河了。你再给我一刀，拿着大伙的脑袋请功去吧！”

他这番好意，显然不能被董康买所理解。见对方依旧一味地和稀泥，董康买向地上啐了一，恨恨地说：“你不，是不？你不，就别怪我不尊重你。从今往后，再让我听见谁背地里嚼蛆，我就把他的给割下来。你看着，我说到到！”

“正因为麻烦多，才要快刀斩麻！”董康买抬起，毫无畏惧地与刘黑闼对视“敢私传谣言，扰军心者，杀！临阵不前，贪生怕死者，杀！保存实力，不顾同僚者，杀！事糊涂，放走敌者，更该杀！还有私藏军粮的，杀！放任属下逃走的，杀！妄议战局胜败的，杀！与李家眉来去的，杀！…”

对于刘黑闼的顾忌，董康买认为本不值得一提“汉东王，不就一个名号么？活着总比死了。况且，投靠突厥人的事情，咱们又不是第一个？他李渊，当年不也是认了突厥人当爹，才得了半江山？”

“是啊！”说起前的战局，董康买也觉得气馁“阿史那家族的建议，不知你怎么考虑的？我觉得他们开来的条件不错。罗蛮正忙着跟句丽人对峙，怀戎和昌平之间，刚好有个空档！”

句议论，就挑起没必要的争端。大伙现在是一绳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即便没有程名振那句要将大伙赶尽杀绝的誓言，落在秦王李世民手里，难谁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看看单雄信是怎么死的，再看看殷秋等人的结局，难谁心里还能存着大唐皇帝会突发善心，既往不咎侥幸的念？

“退下去，没你们什么事情！”刘黑闼一竖睛，将自己的侍卫斥退。然后笑了笑，忍住心中不快问“还能有比前战局更重要的事情么？老董，你这莽撞可得改改！否则，我知你的不怪罪你，弟兄们也难免会心里犯嘀咕！”

刘黑闼本人，则始终在去与不去之间徘徊。北方地广人稀，博陵军和幽州军最近又分别被句丽及靺鞨所扰，只要他能成功逃到涿郡，便有足够的把握从博陵军和幽州军两大势力界穿过去。可到了外，他的半生英名就彻底付于了。日后别人再提起他刘黑闼，不会再认为他是敢于替窦建德报仇，有担当，有魄力的汉。而是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利用窦建德的死和弟兄们心中的不平，铤而走险的一个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个不知…。”董康买气得大叫，上前数步，就想抓住刘黑闼的脖领理论。周围的侍卫见状，立刻一齐刀鞘。董康买听到背后的利刃磨声，骤然意识到自己在何，已经伸到半途的大手猛然挥下来，重重地拍在自家大上“我，我，唉，你当断不断，早晚招祸！”

正犹豫间，军帐门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刘、董二人迅速抬，看见雅贤浑是，气嘘嘘地跑了来

“嘀咕就嘀咕去，谁嘀咕，我就…”董康买又想放狠话，意识到自己失态，咧了下嘴，换了相对缓和的语调说“我还怕他们嘀咕么？你说得对，吐沫星淹不死人。但你还是早决断，这么一味死，总不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