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和林家也因此结识。其实,像李灵儿这样的大家闺秀在杭州也并不少见。她之所以深得林夫人喜欢,是因为她人如其名,灵心慧齿,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在林夫人眼里,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镇得住成日里东游西荡的观风。
芷兰也颇喜爱这灵儿,因她骨子里其实是个活泼顽皮的少女,不似那些没有个性的寻常女子。以芷兰对她的了解,这姑娘断不会坐等着别人来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的。在这一点上,她和观风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从认识李灵儿开始,芷兰就一直在盼着这两人相见的那一刻。那场面,即便不是相见欢,也一定不会平淡无趣的。
就这样怀着满腹恶作剧的想法,芷兰兴冲冲回到了林府。当她赶到时,只见林李二位夫人正谈笑风生,两个辈分别坐在各自母亲的下,却皆是一副安安分分、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由让人心生诧异。
见芷兰来了,林夫人便笑着招呼她进了屋。芷兰分别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同时又悄悄留意着观风和灵儿两个人。灵儿今日并不多言,且始终眼眸低垂,从不正视观风这边,似有无限娇羞之意。
“想不到灵儿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呢…”芷兰心中暗想。再看观风,只见他端坐在椅上纹丝不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稳重之人,殊不知其实是因为软筋散尚未消退的缘故。虽然暂时不能动弹,但在谈话间,观风一直笑容谦和,言语得体,全然不似往日没大没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哥哥观云的影子。在芷兰的记忆中,弟弟从未这样温文尔雅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虽然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但芷兰也未曾预料到观风的转折会这样突然。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芷兰越看越觉得弟弟的笑容背后藏了些什么,却又一时看不透。正当她在胡思乱想时,李家母女要告辞了。
林夫人和芷兰都起身准备送客,只有观风一动不动。只见他满怀歉意地笑了笑,对那李家母女说道:“侄有伤在身,不便行动,只好失礼了。改日养好了伤,必将亲自登门拜访。”
他话音未落,眼尖的芷兰已经瞧见了一丝端倪。就在那一瞬间,观风和灵儿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目光刚一碰到立即就闪开了。几乎又是同时,二人脸上都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妙神情,但转瞬即逝。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芷兰很确定,那绝不是两情相悦的表情。
“这可就奇怪了…难道这两人先前认识?”芷兰两下里观望,却再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了。
送客时碍于两位长辈都在,芷兰也不便向灵儿问。待人都走后,她才又回到正厅追问观风。此时的观风却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任凭怎么问也不肯说。
“你现在是怎样,又同意这门亲事了?”
“嗯,啊,没说过同意。爹娘做主,也轮不着我说话。”观风又回到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谦谦君子不曾存在过。
“之前不是要死要活地逃婚么?现在怎么突然就转了口风?”
“我也没有转啊,这不是姐姐你说的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见他这样无赖,芷兰也不想和他理论,又问道:“刚刚那位姐,你们是否早已认识?”
“不认识啊。”
“没见过?”
“没见过。”
“信你才怪”
“信不信由你啊。”
“你…”芷兰深吸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你知道吗?我本来是要给你解药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你就在这椅上坐上一天一夜吧。吃饭什么的,自有人会一口一口喂你的。”她说罢转身就要走。
这下轮到观风着急了:“一天一夜…别、别走呀我说还不行吗?”
芷兰满意地坐回椅上,笑眯眯说道:“洗耳恭听。”
观风清了清嗓子说道:“去年元夕的时候,大家一起出去赏灯。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