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夔复击北匈奴,北单于不敌,孤注一掷,率残部翻越高不可攀的金微山,阻山而居,这才躲过了你们汉人的追袭。”
“居住之所总算是找到了,可形势仍不容乐观,这里环境十分恶劣不说,还有一个同样以游牧为生的呼揭人在边上虎视眈眈。连年干早加上呼揭人和鲜卑人的轮番袭扰,使得原本就十分艰难的日子,变得更加的艰难。为了生活下去,上至匈奴单于,下至各级官吏,不得不纡尊降贵,亲自参加劳动。而我就是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下出生在北匈奴右贤王的大帐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妈妈只是个使女,身分下贱,按你们汉人的话来讲就是庶出。本来就是个女的,还是庶出,自然倍受冷落。从小到大,我从没享受到王爷之女应有的一切待遇,什么活都得干不说,还时常受到哥哥,姐姐甚至是弟弟、妹妹的欺负。他们长得没我好看,人又比我笨,凭什么他们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而我和妈妈在大冬天里也只能穿着单薄的衣衫,吃着连牛羊都不一定会吃的野草,这根本就不公平。”
贾仁禄长长叹了口气,依娜接着道:“十三岁那年上,一天我上金微山上砍柴,碰巧遇到左贤王丘浮尤在那狩猎。左贤王是单于的叔叔,老单于死了之后,各部争位,在丘浮尤极力拥护下单于才得已即位。单于年长无子,继位乏人,饮水思源,他便立丘浮尤为左贤王。左贤王在我匈奴的地位,就相当于你汉人的太子,将来可是有份承继山河的。那畜牲占着自己地位显赫,便为所欲为。那天他见到我,二话不说,扑上来就…”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贾仁禄怒道:“有本事就忽悠得女孩子主动把衣服给脱了,像这样动不动就用强的当真猪狗不如!那后来呢?”
依娜道:“我回去之后,妈妈见我衣衫不整,大失惊色,询问原由。在她的逼问下,我嗫嗫嚅嚅地将这事和她说了。我原本以为她大大的生气,哪知她却十分兴奋,说我能得到左贤王的垂青,当真是前生修来的福分,原来她奴才做久了,全身上下都沾着奴才气。我哭着求她为我出气,可是她却反而教训起我来,说道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我却哭哭啼啼的,当真愚不可及。从那天起她便痴心妄想,天天盼着左贤王来求亲。那畜牲不过是一时兴起,事后便抛诸脑后,又怎会差人来提什么亲?妈妈等了几天,始终没见有人来,竟骂我不会讨好男人,以致左贤王看不上我。到后来,她竟逼我主动去勾引左贤王,好成就这门亲事,这样她也可以跟着风光了。我说什么也不依,她便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我气不过,偷偷的跑去和爹爹说了。其时爹爹正受单于猜忌,被剥夺了一切权利。他正苦思扭转乾坤之法,竟也鼓励我跟左贤王结亲。我求告无门,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假意来到左贤王的帐幕外求见。那畜牲见我来了,大喜,亲自将我让到帐中,询问原委。我哭着说我被家里人赶了出来,无家可归,求他收留。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晚我乘他熟睡,摸了把剪子,照着他突起的肚子使劲捅了下去,他哼也没哼,身子扭动几下,就此不动了。哼,那畜牲人又笨,又长得难看,只因是单于叔叔,就可以为所欲为,而我什么都比他强,只因身分下贱,却不得不了倍受欺凌,这公平么。我捅死他的那一刹那,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我也要出头投地,拥有至高无尚的权利。我杀了左贤王,自然便不能在匈奴呆了,于是我就逃到了西域,暗暗寻找机会。之后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了。”摸着扶手,又道:“通过这件事,我算是明白了,没有权利就只能受人欺负,有了权利,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热衷往上爬了吧。”
贾仁禄道:“人在高处不胜寒,权利大了,真的就是一件好事么?”
依娜道:“怎么不是好事?要不是我控制了未央宫,你这会也不会呆呆的听我讲故事。”
贾仁禄道:“我根本没想到你这个右贤王之女生活的竟是如此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