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忽必烈之死(二)

“陛下所言极是。”伯颜恭谨地答dao“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给他们好chu1时他们感恩dai德，如今要收回，他们自然会心生不满，也只有慢慢地变革，绝不能cao2之过急。”

“说下去。”忽必烈睁开眼睛，鼓励地望着伯颜。

“臣斗胆直言，赐田制乃是罪魁祸首。”伯颜咬了咬牙，继续说dao：“把汉人视如生命的农田，连同农田上的汉人，赏赐给皇亲国戚或亲王公主或功臣之类，少者赏赐数十hu数百hu，多者竟赏赐十万hu。每hu以五口计，一次就得到五十万个农nu。汉人忽然间失去他祖宗传留下来的农田，而自己也忽然间从自由农民沦为农nu，没有地方可以申诉，自然把怨恨埋在心中，等待爆发的时机。而任何一个蒙古人，都可以随意侵占，他们经常突然间把汉人从fei沃的农田上逐走，任凭农田荒芜，生出野草，以便畜牧。”

伯颜偷眼看了忽必烈一眼，见这位老皇帝神色平静，并没有什么异样，遂继续说dao：“官员的贪污腐败也是极为严重，官员数量太多，一块玉石的发掘或一张弓的制造，都会有若干官员guan理，所有官员都靠贪污勒索维持高级享受。帝国的繁重赋税，也是促成贪污腐败的要素之一。陛下征讨乃颜，臣镇守chang江，朝廷却拿不出足够的粮饷，而许汉青攻破大都，听说光从官员家查抄的金银财宝便以千车计。”

“朕知dao，可恨这些贪得无厌，鼠目寸步的混dan。”忽必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pi之不在，mao将焉附，他们连这个dao理都不懂，大元这棵大树倒了，他们又到哪里去乘凉。”

“臣曾经苦思冥想过很久，为什么我军与许汉青争斗，屡屡chu1于下风。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些其中的dao理。”伯颜试探xing地放低了声音。

“尽guan说，咱们君臣难得有这样敞开xiong怀，直诉衷言的机会。”忽必烈摆了摆手“朕知dao你，论见识，论谋略，乃是蒙古人中的佼佼者，你能悟出来的dao理，必然是经过shen思熟虑的。”

“是，”伯颜恭敬地说dao“大元与许汉青争斗，臣认为便是输在了人心上，许汉青登高一呼，江南百姓应者云集，砸锅卖铁都要支持他。而我大元治下的百姓，却没有这zhong激情，战胜战败gen本与他们无关，该jiao的税一文不少，该服的劳役也不会减免，大元再强大，他们也不过是四等nu隶，生命只值一tou驴钱。战场上除了蒙古人能英勇奋战外，探ma赤军、汉军、新附军莫不是观望徘徊，见机行事。chang此以往，莫说是要兵下江南，就是想保持现在的状bu都会越来越困难。”

“内政不修，谈何外战。”忽必烈changchang地出了一口气“战事顺利时，什么矛盾都暂时被掩盖起来，如今连番大败，这一切问题也就浮出水面了。这都是朕的失职啊！”“陛下切不可如此说。”伯颜慌忙站起shen来“陛下的文治武功都是亘古少有，只是…只是…”

忽必烈苦笑着说dao：“不必如此，朕以前也是沉浸在英明神武、亘古未有的赞颂声中，gen本没能意识到我大元所chu1的危机。今天的jiao谈非常投机，我感到非常惬意，得到了很大的收获。你且下去先休息，明天我会再找你，一定能想出办法。”

忽必烈刚才说了那么许多话，又为此事耗尽心神，原本就有些油尽灯枯shenti再难支持了。他疲惫地摆了摆手。

…。

第二天，忽必烈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