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了手，从桌上的云鲜雀鸟盘里抓了一大把粽糖：“红莲姑娘尝尝？齐月斋的呢！”

正收拾妆台的净月先扫见了红莲，嘴角一歪，笑嘻嘻：“红莲小，你也听说我们姑娘的好消息了吧！刚刚我还要上楼给你报个信儿呢，可我们姑娘说，这个时辰，红莲小八成是歇了，叫我不要上去叨扰。”

芳菲见势，轻声一笑：“你也别多心，妹妹住在楼上，夜里又安静，难免些动静来。咱们妹一场，我送些金啊，玉啊，反显得俗不可耐，倒不如这个用大。”

她唯恐芳菲再说什么羞人的话来，只好慌的收下：“妹妹承这个人情就是。”

红莲羞得面红耳赤，知闵芳菲说的是实情，自己每每惊醒时，动静的确闹的大了些。

芳菲起从收拾好的箱里取个掌大、一寸宽窄的锦盒，打开一瞧，里面黑丝绒的衬底儿上卧着一串儿佛珠。

红莲盯着手中的锦盒神。

红莲脸难掩一变。

这俩泥娃娃一憨态，穿的都是祥云图案的肚兜兜，胖墩墩的，瞧着就叫人不释手。

红莲起初在云阁楼上扭不肯下来，后听说芳菲收拾东西要走，整个人都痴了，跌跌撞撞跑下来，一手扶着芳菲屋前的门框，一手掏了帕：“四！”

净月虽然嫌弃，可目光却还舍不得离开。

她这两日一到夜时分就噩梦，后来叫了小丫鬟在床边守夜，每见她在噩梦中不能自时就制唤醒。红莲因而神不济，脑袋时时犯痛。

芳菲放下叠了一半的衣衫，笑着冲红莲招招手：“来这儿坐。”

红莲微微犹豫，还是轻移步凑到了近前，贴着芳菲坐了，小手扯着芳菲的袖：“我舍不得表！”

红莲往日最吃这个，只是四夫人怕她坏了牙，怕嫁去婆家叫妯娌们笑话，所以总叫嬷嬷们盯着，不准家里常备这个。换了以前，净月若将粽糖递上去，红莲非连吃两三块才肯罢手，可今日，她却将手一拂，一双大睛只盯着闵芳菲瞧：“四，难你一定要走吗？”

“我自然也舍不得红莲妹妹。”芳菲叹：“不过太后已经下了懿旨，明儿是搬走的最后期限，谁敢虎呢？本以为能在妹妹家住到腊月，忽然搬回去，我心里也是诸多的不舍。不过，金安街和平塘街好歹不远，红莲妹妹想去玩，只求一求四舅母，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

“这是大佛寺永济禅师圆寂后留下的信之一，去年太后寿诞时孝敬了上来。太后赏了我，如今我转送妹妹。”芳菲笑着将锦盒给红莲：“那位永济禅师十分了得，但凡家人没有不听过他名号的，妹妹也不用拿来佩，只需将这锦盒放在枕边，可震摄邪外，梦魇不侵。”

芳菲笑：“人家一番心意，不拘什么东西，快收起来，太太刚刚打发松雪来告诉，明儿天不亮就要起。”

且到了次日，天际有些蒙蒙的，云阁上下便都了灯忙碌起来。芳菲特穿了一银红的装，上面绣了几朵粉透白的牡丹，一墨玉般的青丝垂坠而下，粉黛淡淡，着的珍珠簪环更显得熠熠生辉。

红莲收了东西，又见这边忙里忙外，只好告辞，等回了楼上，绞尽脑要翻些让人前一亮的礼送下去。找来找去，送的竟是个金漆泥娃娃。

云阁里都是红莲的人，她早叮嘱过，不准楼里任何一个人胡传播消息。她梦魇一事几乎没有外传，怎么闵芳菲就知了呢？

现如今大老爷又在牢里，说不准几时被放，大太太只觉得丢人，非要在清早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回去。至于今后街坊们怎么非议，大太太还顾忌不到那些。

收东西时净月鄙视半天：“姑娘，这红莲表小也太小气了吧！咱们送的好歹也是太后所赐，她倒好，不知哪条街上买来两个泥娃娃。”

当初大太太从金安街走的时候可算不上风光，街坊邻里都知，闵家老爷打破了太太的，太太一气之下领了儿女躲会娘家。

的贺礼。

红莲扶着栏杆从楼上缓缓下来，却见芳菲侧与净月说话，猛地被她这一打扮看呆了。(未完待续。。)

齐月斋的粽糖也是一绝，里面的玫瑰一定是当年新鲜采摘下来的，松儿大而莹，吃起来甘、香甜，素来是的佳品。可惜价钱也叫人望而生畏，普通人家本舍不得给孩买这样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