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嘉颖虽然是幼女,但心眼不少呢。
侍书一直跟着主子,自然晓得在小姐天真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玲珑心,纵使如今色色出色的二小姐有时都没四小姐通透,只是四小姐不愿意费心思。
”淳少爷,您还是快回王家为好。”
王端淳点点头,带着侍书赶回王家。
一进门听说祖父祖母因为丧子而卧病在床,又听说大伯父等人抬着父亲的棺材去蒋家闹事…最后被关进了京兆府尹衙门,王端淳被眼前的事情弄得有点昏。
王端瀚倒是对王端淳很热情。友爱。然因为侍书跟着。王端淳对庶出的兄长淡淡的,说了几句,便主动去祖父床前侍疾。
任何想靠近王端淳的人,都被侍书给几句话给打发走了,侍书本就是尹大人的人,王端瀚等人不敢对侍书不客气,而且孙儿也应该给祖父侍疾。
王端淳既是王四爷的嫡子,也是蒋氏的儿子。在王家和蒋家打官司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不孝,都是错。
不如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因此他一问三不知,专心侍奉祖父用药,把一切俗事都交给侍书打理。
王家想借着王端淳为难蒋家的心思彻底落空了。
天明,衙门升堂,府尹审问王家提起的控诉。
蒋大勇并没亲自到场,毕竟蒋大勇是世袭侯爵。纵使衙门派去传票也得看蒋侯爷是不是有心思接。
不过,蒋家还是很给面子的。西宁侯世子蒋大舅亲自到了衙门,言明蒋氏因为庶女不孝气昏了,如今还在昏迷着,而蒋侯爷去上朝,至今还没回来…
京兆府尹一听,忙道:“不用劳烦侯爷,世子爷来衙门也是一样的。”
他可不敢把传票送到金銮殿上去,更不敢去在皇上面前请走西宁侯。
其实对这桩蒋家和王家的官司,京兆府尹是很头疼的,又不能让仵作开馆给王四爷验尸,寻常百姓验尸就验了,可王四爷是官身,王家纵使如今没有爵位,也不会准许自家子弟的尸体被仵作弄来弄去。
西宁候又不能得罪,京兆府尹觉得审问这桩官司起码短命三年。
王大爷等人先是哭诉了一番王译信死得冤枉…哭得听者伤心,见者落泪。
蒋大舅默默听着,直到王家说完后,才缓缓的开口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以及呈上了太医的证词“恳请大人明鉴。”
王大爷冲上去道:“太医定是怕了蒋家,才会做虚假证词,我等不服。”
“那这包东西呢?”蒋大舅把怀里的药渣子呈上去,说道:“王四爷本来身体元气大伤,可偏偏有人给他用了虎狼猛药,虽然他能起身,然身子被掏空了,在蒋家被其庶女气了一顿,又有殷姨娘的丑事,他身上便不大好,到了王家…被王老爷子管教一顿,更是三魂去了两魂,只能靠人参吊命…王家人为了嫁祸蒋家,硬是把他放进了棺材里,连人参都不给用了…这才让他彻底的气绝…真正谋害王四爷的凶手根本就是自私自利,虚伪无耻,不顾兄弟性命的王家诸子。”
“你说谎,我弟弟是被你们蒋家掐死的,你们是想让蒋氏另嫁人,才弄死了我弟弟。”
“够了。”
京兆府尹拍了拍惊堂木“肃静,本官自有定论。”
“还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嗯。”京兆府尹面上虽然严肃,心中却很是没底,两边都是官身,一位还是皇上宠臣,因为牵扯到人命,双方根本不存在协调的可能,纵使王家有心服软,就冲蒋家拿出的证据,蒋家也不可能就此作罢。
这样的官司是最难审判的。
京兆府尹同师爷小声的商量了一番,他直接写了条陈送去了内阁,翰林院,毕竟王译信中过探花,又是翰林院的侍讲,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实在是无法判定王译信到底是谁打死的。
王家和蒋家的官司轰动京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晓得了此事。
御书房中,乾元帝同重臣闲聊,听说了此事后,笑呵呵的问道:“如果你们是京兆府尹该怎么判定这桩案子?”
阁老们闭口不言,乾元帝道:“都说说嘛。”
听乾元帝这么说了,在御书房的人大多说王译信纵使不是丧命于蒋家人手中,但蒋家也难脱干系…毕竟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且王家再不成体统,也在文官的范畴之内,王译信被送回王家就已经陷入昏迷了,哪怕蒋家出示药渣等证据,也无法证明这些证据没有水分。
乾元帝深思了一会,询问站在自己身边的顾天泽“阿泽,你怎么想得?”
顾天泽环顾了一眼朝臣,躬身道:“臣想到了太祖高皇后,当年据说高皇后也曾经‘教训’过高皇帝。”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