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傅将军看了看朴素衣衫的若芸，当即将脸别开去。

顾尹昭抬眸扫过若芸和柔嫣，又看了立在边上的几名老妇，当即应允：“此法甚好，傅将军也并未带太多人，意在护卫我等，只要能顺利接洽便能成功一半。”

她听着柔嫣与小翠聊，心绪却已然飞去很远的地方，直到顾尹昭带着傅将军在门候着，侍从连唤数声，她才猛然回神。

楚大人径直朝城墙边走，直到离人甚远方才停下，未语先叹，愁容满面：“若芸，兰儿铸成大错，你却并未借此落井下石，反而尽力保了我府周全，当真是好孩。事到如今，我有一事与你说，你且谨记。”

若芸带着柔嫣府，便见胡玉儿着绣金下摆的绛红衣裳相迎，大腹便便被裹在厚重的披风内，见她来了忙低：“苏姑娘。”

“你随我去！”来人挥了挥手，让后的士兵让一条，扭又冲若芸等人喊“你们退回！只许她一人！”

若芸毫不介意的朝顾尹昭，招上柔嫣与仆妇随胡玉儿一同了大车内，顾尹昭一声令下，车便由轻骑护送着朝离京的路前行。

可走的再慢，他们也终在冬雨初歇之时就着沉的天到了界地，由驻守的士兵放行，一一的接近远的营地，最终在前排的工事停下、派遣传令兵前往。

那句“天寒勿念”，即便她事事纷扰、烦恼尽绕，无论如何忙碌与忽视都不可避免、越发思念起远在龙华山庄的程清璿，仿佛每过一日心中的惆怅便更增一分，让她柔百转、奈何不得。

“舅舅不必遗憾，此事既然于我息息相关，我便绝没有逃的理。倒是舅舅一番苦心我并未会，如今想来倒是心中有愧。”若芸目光平稳，浅笑宽，抬手制止楚大人的说话，“此番离京，我或许不会再回来，当面对的事我自会面对，也正因为如此，我本有话想问您，现在已没有问的必要。”

岂知到了西城门，有人带着官兵相迎，指明要若芸下车一见。

一行人足足等了半日，终于有人从营地来到前工事，隔着很远对着他们大喊：“谁是王妃？！”

楚大人愣在当场，看着若芸平静异常的神良久，叹：“早知你有此心，我又何苦那般，心中有愧的应是老夫。”

若芸满腹狐疑，才钻车瞧见熟悉的脸庞，不禁脱而：“舅舅！”

若芸沉片刻，有些动容：“可是因为，舅舅想暂且隐瞒此事？让‘苏若芸’从世上消失？”

若芸不知该用何态度面对她，只回了礼，扭朝整装待发的顾尹昭：“王妃要与王爷团聚，皇上开恩特赦。王妃只与数名仆妇过界即可。”

“正是。”楚大人有些难以启齿，思虑再三才低声“当年皇上降罪，苏府上下本都难逃祸端，只因异姓王爷斡旋才得以留了几命，其中便包括你。你可知我为何命你兰儿的丫，不许你楚府？”

“不错…”楚大人错愕不已，只得顺着“我本想让你应了，日后再打算，岂料荣王爷横一脚…”

从益州刺史撤换后，益州的繁荣假象一朝既灭，加上荣亲王虎视眈眈、临州戒严，顾尹昭一行人行军几日，过了益州便再也遇不上人众多的村落，初冬暴雨连连，行也随之减缓。

楚大人像是才得了消息那般赶着前来，官帽都未，见着她言又止，只抱拳：“请暂缓行，楚某有话要说。”

若芸莞尔一笑，朝楚大人郑重的长揖：“舅舅已然尽力，不必烦恼，若芸就此拜别。”

“只因日前知苏府败亡原委，联系舅舅的举动，猜测得知。”若芸怅然一叹“敢问舅舅，你得知我上街被发现、李公上门提亲，情急之下想让我将错就错，可也是因为这个？”

姚华山到了冬日便不易于行，赵天带着乾州驻军拥荣王爷在姚华山南麓驻扎，一面遥望益州，一面威胁着宣州，尤其是皇上亲征、西离合谋后，更是将防线推了数十里，荣逸轩本人也随之驻扎，大有反扑之势。

胡玉儿一路颠簸，下已是疲力竭，但听到喊话立刻双目发光，由人扶着上前，颤声：“我是！”若芸不动声的拉上罩帽，同柔嫣等人随其后。

楚大人听到她的回答大惊讶，瞪：“你如何得知的？”

若芸神一凛，颔首：“舅舅可是要说我暂住楚府一事？”

“舅舅…”若芸看着楚大人霜打似的苍老容颜，竟有些不忍，了邀他边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