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命，喝了毒酒居然安然无恙。”若芸朝天眨，也不回的。

若芸站累了便坐到木桩上，瞅着日落夜，明晃晃的月光照的人无所遁形，营地的火把星星、绵延不绝，外的将士不知大帐内的变故，就班的练与巡视，偶有接耳尽是谈论着突然前来的王妃与顾大人。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荣逸轩经历了，才尝得到作为安稳皇时无法及的痛苦与辛酸，又机缘巧合占了这些据地，无形中给天颐保存了些实力，倒当真是天意。

赵天瞅着军医将荣逸轩在榻上放平，沉默多时已然悲痛万分，对着侧坐的萧皇后抱拳：“皇后娘娘！王爷被方才女欺骗饮下毒酒，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的，皇上居心叵测，还请皇后娘娘下令诛杀此等人！”他到底不敢妄动，只伸手直指顾尹昭等。

“当初？”萧皇后冷笑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慨，抓了膝上的衣，举目沧桑“当初哀家若无此执念，下便会是一派祥和之家。哀家只当那些拥立轩儿之人皆是对萧家衷心，却不料先皇赐死，他们不是舍哀家而去便是视轩儿手，桓儿呈给哀家的供词，多半是卖哀家、对荣亲王落井下石之语。”

若芸着营地大小估算着士兵数目，着火把的光亮睛便有些，她曾一味的想逃离是非，误打误撞跟着百泽在西离走了遭，不想却越卷越，到今日的局面，她莫说逃开，即便有人让她置事外她也不能了。

“太后娘娘…”胡玉儿泣不成声，面白如纸，一边守着荣逸轩，一边扭朝萧皇后禀报“王爷他没气了…”说着哭声都哑了，只簌簌的落泪。

不料，萧皇后却端坐，面上无悲无喜，瞅着荣逸轩闭的眸，缓缓：“赵将军，你为父亲麾下大将，让哀家二相残是何意？”

她瞪着月亮直到双发暗，呆坐不知多久，大帐厚重的门帘被掀开，有人一发现了她、径直朝她走来。

“这…皇后娘娘，您当初一心要让王爷登基，难…”赵天顿时惊惧不已，不知该如何接。

赵天听她的自称和据理，便知那年京中早是一边倒的局面，皇上并非夺皇权而是早有把握，而恰恰因为皇上未赶尽杀绝，反让荣王爷借着肃清余党的作为站稳脚跟、有了**与全权的假象，可胜算本一直都在皇上的手心。

大帐内忽然传胡玉儿的惊叫，若芸置若罔闻，反倒释然一笑，伸了伸胳膊舒展一下，顾尹昭的路，定是掏了备好的御印。

“哀家想知轩儿的状况，桓儿便顺意送来，可无论哀家求情也好、威胁也罢，他再也不肯见哀家…”萧皇后凄然苦笑，抬手指着荣逸轩“哀家只能睁睁看着逸轩一步步至此，赵天你说，哀家现在是命你打着轩儿的名号、去杀了桓儿，成千古罪人么？这杯毒酒，哀家多想替他饮下！”

若芸听着侍卫接连撤，不多时军医匆匆赶来，似乎回天乏术，帐内时不时传来胡玉儿悲切的哭泣声，其余则是一片死寂。

“谁都看着荣王爷是自愿喝的，赵将军一一个妖妇实乃血人。”顾尹昭饶有兴致的蹲到榻旁，瞅了瞅双目闭、气息全无的荣逸轩，脆席地而坐“王爷若想还此情谊，谁也拦不住。”

他戍边多年毫不知情，连在京的荣王爷也蒙在鼓里，他现在听萧皇后讲来竟也无言以对，方才肆起的杀心如明火、悄然湮灭。

赵天正想怒，却见萧太后闭目静候，周遭的几人都自觉的噤了声。

只可惜荣锦桓与萧皇后母情断、多年不肯相见，无法得知萧皇后自知大势已去，他留她命一事让她也有所动，几年后已磨了对权势的眷恋、一心念着儿的安危，若早告知荣逸轩，可否会不至于伤兄弟之情？

她摇长叹，自己一路行来，之余荣逸轩恐怕并没有好多少，此番他的情绪她同受，他未来如何便要看顾尹昭随后是否理得当，毕竟真中毒的人吐的是黑血，荣锦桓要毒死一名死囚又何苦去向怀轩墨求药。

“太后娘娘，王爷被妖妇蛊惑饮下毒酒，怎能作罢？！”赵天终于改了，看着萧太后的无动于衷，本不解。

便知会如此，比起拼杀中殒命，忽然失了复仇的方向与一直以来努力的支，对荣逸轩来说才是真正的刺激，对忠心耿耿、一心要助荣逸轩称帝的赵将军又何尝不是？

“皇后娘娘…”赵天的苍劲忽然成了无力，呼唤一声完全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