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兵刃相见之所，才是战场。”若芸目光灼灼，字句掷地有声，迎风一笑，灿若繁。

若芸听他这么说，不禁黯然垂首，沉默不语。

“我们和姓何的的确有渊源，他算算应是扶苏当初某一代长老，不甘困于隐居地而与其余人冲突，因此被逐，这么些年便越发怀恨在心，记载上也有这么件事。”百泽说着。神愈发严肃，竟还有些苍凉起来“那定州我起初也心里没底。以为那便是清平教的老巢，又怕伤及平民，所以围而不敢贸然动手。傀儡呢，其实并非太多，后来靠着怀轩墨的药，那些中毒而刚昏的便没事了。用傀儡引注意力，用暗藏的火要致我们于死地才是目的。”

“不是吧？”百泽当即质疑声，脸上苦作一团。

百泽看她神伤，倒有些心，伸手到她面前晃了晃：“丫，你要知，扶苏其实并不是个好去，那里的人多半安于现实、无所追求，还有一堆找麻烦的老，其中越久越难适应，何况要抛弃天颐的一切？那姓荣的小丫也知难而退。清璿知这一，所以从不敢轻易带你前往，倒不是怕你走漏风声。如今有此考虑，一来为了你的安危，二来怕你受人要挟，三来怕你夹在其中，所以…”

“哼，知啊。”百泽却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朝她一笑，随后转趴在白玉栏上，安“天颐下也只有狐狸能当得了皇帝，否则换谁都是能轻易毁地脉、改山川、伤人命的，冠冕堂皇的话不说，扶苏居于同一陆上，为了自保也要容的他在。你借了荣逸轩的兵也不过是清璿默许，他了解你，也肯定不会怪你的啦。”

“不不不，你要想，你都回来龙华山庄了，何不趁机走人？免得又落荣锦桓之手，今时不同往日，那狐狸要是再得了你，肯定咬住不放啊。”百泽连连摆手，被她瞪得竟有些发怵，只得努力辩解，胡的比喻着。

若芸听着他的叹息，只觉得耳畔风声越来越响，脑中的血脉都汇成了一个，张数次才勉为其难的：“百泽，荣王爷的兵力，是…是我…”

百泽在她审视下微微发汗，当即拉下脸来，一下靠上她旁的栏杆，：“好吧，既然你非要知确切原因，告诉你也无妨。”

“这倒真的是有理，不像是你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若芸虽肯定的说，脸上却明显写着不信。

若芸听了他逐渐下沉的嗓音，顿时肃然。

“问心无愧不是好。”百泽看着林中来回忙碌的一个个黑，声音渐渐飘远起来“你其实像你爹，有责任于肩上，而不轻易退缩。我起初以为，清璿不过喜你这天颐人有别于扶苏的特别，如此想来，大约是你自告奋勇封了记忆，让纷争暂熄的那勇气吧，他为尊主这么多年，可不会只因乍见之而对谁上心。”

“但人总不能长生不老。过了这么些年，他隐姓埋名报复不成也是油尽灯枯，难怪会拼力一搏…”若芸叹息着。摇了摇，忽然抬眸不安“你是说，鹬相争、渔翁得利。便是荣锦桓的算盘？”

“是。但不全是。定州刺史与苏大人有往来，再怎么被胁迫，有苦衷，荣锦桓也容不得他，正好借我们的手除了呗。”百泽说着，笑中带苦“这么一来双方互有折损，他又能收了荣逸轩的兵力。灭谁都可以了。荣锦桓可不是什么好角，他想要的东西。再难再有阻力也会一到手，不然，他堂堂一国之君会对定州听之任之？定州的安分守己，可是骗过了程清肃的。”

“既然说荣锦桓志在必得，我便不能走，否则他迁怒的岂不是扶苏？”若芸倏然抬打断他，眸中迷茫尽褪“所以我要留下，哪怕他佯装被困，以此一剂猛药调洪州兵力于此，我也要试试看能否断他的野心执念。”

若芸给他完全说懵了，呆呆立着，完全不知该如何接，前一幕幕浮现的是程清璿的兀自从容，他情绪从不显山，皆隐于他乍看温的笑容下，但她被金针封脑的那时，她却能在他中看到别样的光彩。

“不过你想知，自己去问他，我也就是说说。”百泽清了清嗓，这回郑重的看她“荣锦桓绝不会饶过谁，踌躇满志、江山在握，也一定对你志在必得。你不会武功，又于帮谁都会后悔的位置上，太容易成为靶，也太容易被当成要挟的筹码。”

”若芸看他言辞闪烁，毫不客气的问。

“但是，但是现在皇上要对付你们啊！”若芸急的想哭“世上哪有什么两全之事，我虽每一步都问心无愧，但不代表每一步都对。若此番谁因此有不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