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一辈那么长，许家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甚至听不到外面救护车轰鸣，听不到医生的咆哮，听不到某个法医大声叱责，听不到客人们的。

红尘拿来，递给许彬，许彬傻了一样看着它：“爸的…谱？”许择贤脸大变，不可思议地瞪过来，他当然认得，那是师父的宝贝，师祖传下来的，总说以后要留下来当传家宝，怎么可能不认得：“它怎么可能在这儿？”

是密码柜，但她输密码的时候，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柜里面放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笔记本，上面还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封面上是农工劳动的场面。

许素素一边哭，一边吃，哭得直打嗝，红尘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走到灶台边上：“你其实早就会许家菜，许家的人，天生就会，不用多学，试试吧，把许家菜来，我听说你有一好，别埋没了，也别让你们家的老客人们失望。”

许择贤微微颤颤地端着小碟，把豆腐凑到女儿嘴边，让素素吃下去：“你吃，素素，你好好尝一尝，你的好，记住它的味，这就是咱们老许家家传百年的老味儿。”

不顾忌许彬，随手拿过来，递给许择贤，许择贤双手颤抖，一一翻阅，但随着他的翻阅，整个颤抖得越发厉害，泪而落，落在纸页上，扑通一下跪下，大哭：“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

红尘叹气：

许老嘴发抖，趴在窗上看那家隐藏在巷内，和农家小院一样，本就没有招牌的小店：“多少年了，有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没想到它还在。”

“爸爸，还是妈妈？”

红尘只是买了些东西，但是许家的人看得清楚，她选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从最熟悉的店面，从最熟悉的人那里挑选的。

厨房本是饭店的圣地，寻常不让人，但这会儿大门挤着十多个发苍白的老人家，也没人驱赶。

他年纪大了，睛不好，看东西模模糊糊，其实都有儿看不清楚，但他的鼻还灵，他的也没有坏。

他只是闻见了味儿，郁的香，让麻木的，麻木的神都再一次复活的鲜。

红尘回看了一：“大家肯定都饿了，这些客人们陪着等了一宿，早饭你来吧。”

唯独姓许的这几个人，连素素在内，都傻了似的看着红尘，许彬甚至打了个哆嗦：“…妈。”声音糊不清，一个字就戛然而止，把低了下去。

终于到了许家斋，许彬以为自己不会去，可他跟着素素木然的影，脚步却停不下来。

他看着红尘捋起袖，穿上围裙，了厨房，看她拿刀，一儿活儿都没有，就那么一下接一下，一下接下，把豆腐切片，鱿鱼切圈，各菜，各调料该切切该剁剁，动作舒缓至极，一儿都不炫技，但那韵律，他再熟悉不过了。

许彬浑颤抖，一瞬间，他看红尘洗菜时，就觉得她是自己的母亲，再看她调味的动作，那熟悉的神韵，又觉得这是自己的父亲，除了父亲，再也没有任何人就像对待天下至宝一样来对待自己手里的材。

不只是他，白发苍苍的许择贤几乎佝偻着，慢吞吞走过去，颤抖着吃了一，当那熟悉的味再一次在腔中复苏，许择贤泪而落，他一扭，任由泪落了地，不敢让泪污了这一盘看起来很家常的豆腐。

红尘轻笑。

这帮人都是许家的老客人，谁也不说话，只是红着睛。

显然，这是一本古老的笔记。

“我以为，这些年我的都坏了，别再好吃的东西，也不会再让我尝我想尝的味。”

洛伟满雾。

“你可以看看。”

“那估计你去的时候，这家老味是现任老板的爷爷经营的。”

，才：“走，许家斋。”

说完，她又回看了一许彬，走到厨房的一角，一弯腰，打开最底下的那个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