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因她温柔，便人人都只当她是个好人。

十二月初六，陆立展等人被押送大理寺收监，狱词云：“太长孙少沔同丞相陆立展、酉侯张文及吏尚书石有德、侍郎李瑜等谋为变，行巫蛊邪术，伺帝恙而举事。”

陆家园里挖来的那些尸，有陆幼筠的婢女，有惹了她不痛快的小厮，也有无法分辨的…她杀人的事，被陆陆续续定了案，引得坊间一片哗然。

细细查验起来。但看得再仔细，这也还是第一遍，不过验而已，这些尸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腐烂程度皆不尽相同。

粥已熬得。

若生望着镜里的自己了，轻声吩咐：“让厨房熬粥的时候，多放些杏仁和生。”说完她的声音愈发轻了下去，叹息般又说了句“雀喜。”

可今年，粥还是那样的粥，吃粥的人，却少了…

那样一个温婉和善，连说话都从未大声过的人，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的凶手？

…

天寒地冻的，香香甜甜一碗下去，便什么冷也不怕了。

到了初八这日，若生天未亮便起了。

吴妈妈一面将手中的大氅为她穿上，一面颔首：“您放心，都备好了，衣裳首饰，全是照着您的话给准备的。”

他以权谋私，包庇长女，纵她行凶杀人的事，也叫天下人都知了。

若生这才像是放下心来，微微地舒了一气，抬脚往外走去。

先前同她长妹妹短的各家小们听说以后，皆后怕得不得了。

事发后，有人叫她女蛇，用来吓唬自家哭闹的小孩儿，言称你若再哭，便叫那陆家女蛇叼了你去当果吃。小孩听完哭声一顿，转瞬便愈发惊天动地地嚎哭起来。

哪里知她心如蛇蝎，杀人如麻。

雀最腊八，因为有腊八粥可吃。

若生又问：“秋娘的东西呢？可备好了？”

太党羽不断落。

时已腊八。

一切分崩离析，谁也救不了谁。

吴妈妈亲自来给她选的衣裳梳的，素素净净的，面上一脂粉也未施。

吴妈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回答：“照您的吩咐备了五百两，回将人接回来便同棺木一送过去。”

站起来，若生又叮咛了句：“给萤娘老的银钱都准备妥当了吗？”

但无一例外，他们的面目都早已模糊。

连只知吃睡玩闹的小娃娃都知了她的可怕。

因“巫蛊分尸案”而被捉拿的几人，又恰恰正是当年联手弹劾先太的人。嘉隆帝震怒之下，严令众人重查先太一案。而这个时候，陆相的罪名也一桩接着一桩地被人扒了来。

外太冷，坏人太多。

她也该去接雀她们回家了…(未完待续。)

于是一夕之间，朝堂上风云陡变。

亲见过她的绿蕉更是不断地想起那日随若生前往陆家时的场景。她想起雀也许当时就在那园里，忍不住偷偷地哭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