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喜好。皇上待她也是相敬如宾,一贯的帝王威严。突然如此,她心中有丝慌乱,皇上却是自然,已是坐在琴案前,轻挑起弦,弹了一曲《凤求凰》。那琴音皓洁澄然,静远沉谧,如珠玉迸出,她静静的看着他地手指翻飞,竟是出了神。直到琴音缓逝,皇上才抬起她的下颌,轻声道“愿得相知人,从此共白头,你可知,我一直都在。”她知那是一句誓言,回神看着皇上目光如炬,似要将她灼烧,心不禁越发的慌乱了起来,脚也似要软了下去。皇上却是适时的揽住了她的腰,俯身吻下…那样****得吻,几欲抽空了她腹腔之中所有的空气。不知过了多久,在她以为就要昏沉过去的时候,皇上才将她放了开来,头伏在她的颈项间,柔声的说“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蓉儿,我一直以为你是明白的…”她听着这呢侬软语里面地深深歉然悔意,陡然只觉怅然若失,原来,今日这一切并不是给她地,都不是给她的。什么《凤求凰》,什么誓言,都与她并不相干。她深刻地记下了这个名字,后来还特意去翻了名册,查看了所有妃嫔的生辰,包括乳名,也未查到丝毫。时间久了,也就倦了,有时想起,还觉是自己多事,闲闲的与一个模糊的影子置气,偶尔转念,还觉是自己的错觉梦境,许是听错了吧。
她脚步极轻的掀帘进屋,里边正燃着芙蓉淡香,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窗案前的一盆兰花开的正好,香味也是淡淡的,散出来,一时也是分不清这屋子里是花香还是熏香。皇上还在昏睡中,似乎睡得极不安稳,额上已是渗出了密密的汗,眉头紧紧的深攒着,成了一道道沟壑。她心里一疼,拿了绢帕就替他擦拭,直到这会,才见皇上手中紧握着一方绢帕。紧紧密合的捏着,好像一松手,就失去所有般。她呆呆的盯着那方绢帕发愣,越发觉得那方绢帕破旧,应是早已不用的帕子吧。一时好奇心起,极小心的轻拨了皇上的手指,将那绢帕一点一点缓慢的抽了出来。直至铺开,才看见那柔软的绢缎上,芙蓉娇媚,映着几个绣着的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旁边还有一行极细小的草书“露染胭脂独留芳,强抬枯枝空余恨。”虽墨痕有些微微的晕染模糊,可是这字迹她还是熟悉,是皇上一贯的刚劲。她静静的看着那方绢帕,应是常拿出来看,常常抚摸吧,虽是用上好的丝线绣的,却已是毛了,有些地方看上去竟有破败之感,绢缎虽是上好的雪缎,也有些发黄,竟空沉沉的透出一种无力感。
露染胭脂独留芳,强抬枯枝空余恨。她蓦然想起了初入宫时,皇上将太子交予她带。那时太子还只五岁,正是淘气的时候,在她面前也是调皮的很,总是与碧珠和喜公公胡闹,却是向来与她并不亲厚,也不与她多话,似乎故意的隔出一层膜阂来,时时提醒着她并不是他真正的母妃。一日,太子下学回来,突然和她说话,竟是对她奶声奶气的摇头晃脑的道“牡丹枉用三春力,开得方知不是花。”当时她是不明白,只是觉得如此的浓词艳赋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够胡说的,她欲责骂,想问是不是先生教的,却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正巴巴的看着她,一时那股气便散了,抬眼间,只见芙蓉遍地,锦簇花团,比那牡丹竟是多出了那份娇弱强韧,惹得自己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此刻她却是懂了,明白了,陡然心里发陡,怅惘万分,只觉不应该拿出来看。不看,就什么都不知晓,只当他是一个薄情的人,也就不做期待,不抱幻想。她入宫前,就已得了家训,自古君王最是无情,后宫之中,唯有实权在握,才是正道。所以,对他,她亦是收起那翻涌潮湿的心,只想做个贤明的皇后,识大体,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