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难过，”上官平宁说：“我想威叔。”

上官平宁抱着自己的脑袋。

上官平宁在被窝里睁了。

上官平宁这会儿又想起安元志那带血的衣袍来了，小胖张起来，坐直了，上上下下地打量安元志，说：“舅舅，你是不是受伤了？”

上官平安看着上官平宁又笑了笑，迈步往帐外走了。

上官平宁睛，不好意思地又要往被里拱。

“你哥走了，”安元志跟上官平宁说：“你不知说话的？”

安元志一直跟众将议事议到这天的半夜，在众将告退之后，才离开帅帐，回到自己的寝帐。

安元志躺在了床上，把小胖往怀里一抱，说：“傻小，是人都会死。”

“不用了，”安元志说：“你也去休息吧。”

“啊，”江就想着自己是不是得还上一礼啊？

安元志把小胖从被里拽来了，就着烛光看看小胖的脸，有些不相信地伸手摸了摸，说：“睛怎么红了？你哭过了？”

上官平宁摸了摸自己的肚，吃饱肚后的平宁少爷一向心情好，所以这一回他决定原谅自己的师父。

“日后要跟焕儿兄弟，”安元志小声：“你们两个好兄弟，你威叔在九泉之下会兴的。”

江就叹气：“平宁啊，你是不如你哥。”

安元志再一次把小外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让这个小胖去经历什么生死之事，安元志舍不得，可是人总要长大，生死之事，没有人不用面对。

因为上官平宁在帐里睡觉，所以寝帐里没有灯。安元志帐之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了一蜡烛照亮，看看床上，上官平宁这会儿整个人都蒙在被里，像个胖乎乎的蚕茧。

袁笑没跟帐中来。

安元志也不说什么男汉大丈夫的话了，外甥想哭就哭吧，他当年也哭过，没资格让上官平宁不哭。

安元志手指闷不吭声的上官平宁。

“你威叔的儿，”安元志说：“这会儿在京城念书呢。”

这娃耍完了宝，吃完了饭，睡床上了，想起来为袁威难过了？这是不是也太迟钝了一？安元志嘴角了，说：“想你就哭啊？”

“不用了，”上官平安笑：“平宁跟我还不熟悉，日后自然就会好了。”

上官平宁嘟囔：“想威叔了。”

袁笑跟在安元志后小声问：“主，您要吃东西吗？”

安元志把小外甥抱得又了一些，叹气：“我也想他，可人死了，就回不来了。”

上官平宁往师父的跟前靠。

“小胖，”安元志附，往下扒拉被上官平宁死死裹在上的被。

“威叔是怎么死的？”上官平宁哭着哭着，还是问安元志。

安元志忙也起，喊了一声：“平宁？”

上官平宁想了想，说：“婶婶是不是很难过？”

“威叔为什么会死？”上官平宁问。

安元志跟不上上官平宁的思路，茫然：“我受什么伤了？”

安元志命老六带江就去洗漱休息，让平宁跟自己一起睡。

“嗯，”已经在睡第二回觉的上官平宁被安元志得，哼哼了几声。

“别动，”安元志把上官平宁的肩膀一，说：“怎么回事？生舅舅的气，还是生你哥哥的气了？”

“不能蒙在被里睡，”安元志在上官平宁的上又拍了一掌，说：“听话，舅舅给你把被重一下。”

就像上官勇说的那样，终于反应过来要伤心的上官平宁，为着早已经化为白骨的袁威，在安元志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江老，我失陪了，”上官平安又冲江就抱拳一礼。

上官平宁自个儿洗了澡，又跟着老六一帮人吃了宵夜，小肚溜圆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他舅舅还在帅帐那里没有回来呢。

上官平宁默了半天，觉自己更伤心了。

上官平宁在安元志的怀里大哭，知哭没用，可他就是忍不住。

云霄关的那个冷雨夜，安元志不愿意再去回忆，只是跟上官平宁说：“你威叔的仇已经报了，日后舅舅带你去看焕儿。”

这个婶婶自然就是在说袁威的妻，安元志又是一声长叹，：“她也没了，跟你戚叔葬在一起了。”

上官平宁从安元志的怀里坐起了来，整个人都傻住了。

上官平宁噎着说：“他是谁？”

去吧。”

“不准哭，听到没有？”安元志说：“男汉大丈夫，血不泪，你是姑娘啊？”

上官平宁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