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一动，又后退了几步，重新回到大门，仰朝上望去。

“来吧。”息夫人的声音从里面淡淡传来。

纵使在外面如何如何桀骜不驯，在独孤息面前，逐风永远是当年那个调聪明却也勤奋刻骨的学生。

“师父，你怎么园了”他想打破那莫名的沉静和不安，率先开问：“为什么来到这里”

好像空置了二十年。

人，沉声问：“这里发生过什么”

“是。”

逐风整了整衣冠，朝里迈去。

“师父，伊人确实是不相的人”逐风本来也不怎么喜这个没见过面的贺兰无双，可是事关伊人，他还是驳了一句。

逐风一下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反而有担忧地看了看在厚厚的云层后若隐若现的月亮。

独孤息正站在窗前，只是闲闲淡淡地披了件衣服，夜风来，衣袂翩跹，仿佛随时都要驾风归去。

门没有上锁，很容易向两边。

“你知了”逐风反而很惊奇。

“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对吗”逐风却只是轻笑一声，轻轻松松地替她说“我知师父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从小到大，师父告诉我的许多事情，待我了园后，外面的人都不知。这些年，我一直行走江湖，一直希望查师父你到底来自何方。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你是唯一的。那么，师父是神吗是因为

只盼嫦娥此刻不觉寂寞，不要将她重新召回仙。

“师父。”他不敢冒，在门唤了声。

他小心地踏草丛里院里鹅卵石铺成的路，也已经被茅草掩盖。

“问我为什么要与伊人过不去”

“其实我不是”独孤息想着一个最恰当的措辞才说真相。

“息园”

“第一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而第二件事我已经知了。”独孤息的声音波澜不惊。

“夫人不准外人去。”那人恭声回答。

只能说明，这是独孤息的旧居，是多年前她居住过的地方。可当年贺兰无双消弭她存在过的一切证据，连她的一字一画都未曾留下，又怎么会独独留下了这所宅院呢

“是。”

逐风知，以园的效率，一天时间，足够将这里翻新重建了。

去后，睛终于能适应这里的光线，也慢慢能看清楚一些模糊的影了。

逐风借着隐约的夜光，踏过阶梯，伸手将大门推开。

逐风更是了然，望着里面森暗黑的门，轻叹了一声，继续朝里走去。

“傻，没有神。这世上没有神。”她说：“我也不是你以为的仙人。我是人，和你一样的人，会生会死的生。也许唯一不

他一面想，一面走，走得很慢，脚步很轻，以至于停在正厅门时，里面的人都似没察觉。

“少主可亲自问夫人。”那人说着，已经停在一间大大的宅院前“夫人就在里面。”

“息园。”

他的面前现一片大而荒芜的院，长长的茅草已经长过了膝盖，房屋也因为太久没有人居住，显得破败而。

“来一件事。”独孤息淡淡说“你呢，急着回园，可是找我”

犯天条而被贬斥凡间的神吗”逐风说这里，不免有失落，可又很执拗地持着“所以，即使我变得如何优秀，也不可能得了你的，你终究是要回去的，对不对可在你回去之前，我还是想努力地去追上你。如果你想告诉我的事情只是这件事，那就不用说了。我不在意，也不觉惊奇。”

“师父”逐风又是一怔“为什么”

只是逐风的视力从小就优于常人，他还是看到了那油漆剥落后残留的廓。

“他派人写信给我，说上一代的事情，上一代解决。不要牵扯下一代。”独孤息笑笑，逐风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想象她脸上淡淡的讥嘲“他竟然面让我不要为难伊人。”

夜已沉，里面更是黑得不见人影。

在师父心中，除了贺兰无双外，是否还有过其它男人的影

遒劲风的两字草书。

“她至始至终就不是不相的人。”独孤息终于转过，面向逐风，幽幽：“你也这么大了，有件事，我想让你知。”

“为什么没有打扫”这句话，是问门外的侍卫的。

如果贺兰无双真的没有死，那么，他真的有把握赢过他吗

“除此之外，你还想告诉我，贺兰无双现了，现在正在京城，对吗”

只是，若是师父住在这里，为什么不派人打扫一下呢

“宵禁而已。”那人淡淡回答：“夫人在这里实行了宵禁。”

门楣已经蒙上了灰尘，天太暗，上面的字本看不清。

“什么事”

“是。”

独孤息似有吃惊，闻言久久不语。

这决计不是碰巧的两个字，亦不是刚刚写上去的。

最后，她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