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流逐风呢。”卫诗顺口回答,神色又微微暗了暗“他大概还是喜欢独孤息多一点。”
炎寒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黑鸦鸦的头发撒在枕头上,微微颤动,恬静而安然。她和伊人,明明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总有种相似之处。
那种,旁若无人的镇定与坚持。
“卫诗。”
“恩?”“朕会帮你去找流逐风,在找到他之前,请留下来,陪伴惜君。”炎寒轻声道:“找到流逐风后,朕立即放你走。”
卫诗怔了怔,转过头去瞧他。
炎寒神色肃穆,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行,不过,我要酬劳。”卫诗考虑了不到三十秒,很快应承。
老实说,丢下这么个不懂得表达的父亲还有一个偏激敏感得让人咬牙切齿的问题小孩不管,确实不放心。
“你要什么?”炎寒一本正经地问。
“我要”卫诗脑子转得飞快,本想要一大堆金银珠宝,可是太重,不方便携带。要兵权封地?她也没多大兴趣,不如
“我要母仪天下。”她信口说,嬉皮笑脸,全无正经。
“好。”炎寒声音淡淡,神色淡淡,一个字,却斩钉截铁。
这个位置,既然已经不想留了,烧了放了,不如随手给出去吧。
卫诗没料到他会应承,反而被弄得措手不及。
不是吧,电视里多少人为了
母仪天下这四个字折腾得家破人亡,怎么现实中那么简单?
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喂,你别冲动啊,我就是随口说说。”卫诗见炎寒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中大急,手撑着枕头,就要起身。
这一动,就牵动了伤口,她痛得哼了声,肩膀又是一压,炎寒重新将她压平在床上。
“如果不想留疤,就老实地躺着不动。”
卫诗赶紧趴得好好的,嘴巴却不老实,喋喋不休道:“刚才的话不算数,我就是随口说的,其实,对那个位置压根没兴趣…当然,不是说那位置不好,而是,那什么…”
“君无戏言。”炎寒根本不管她说什么,扔下一句话,将她堵得哑口无言,而后站起来,重新叮嘱她不要乱动,而后,也不管卫诗如何幽怨地瞧着自己,只当没看见,他目无表情地转身,目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卫诗已经被这戏剧化的变故彻底击懵了,等他出去后,她反而安静下来,趴在枕头上郁闷不已。
合上房门。
炎寒靠着雕花木门,在确定没有人的地方,深吸了口气,用手扶了扶额头。
今天怎么了?
阿奴想了那么久的位置,他一直未能给,现在,却随随便便给了一个几乎不熟悉的女子。
阿奴在天之灵,只怕也会苦笑不已吧。
也许,因为她与那个人若有似无的神似,也或者,单纯地想留下她,为惜君留下她。
惜君孤单太久了。
当年阿奴在世的时候,为了让自己身上的麻烦不波及到炎惜君,对他也会保持可以冷淡,再加上炎惜君对她的误会,母子的关系其实并不太亲密。
至于他这个父亲,更是失职,不说也罢。
相比之下,卫诗受伤时,炎惜君表现出来的慌张与眷恋,几乎让身为父亲的炎寒嫉妒了。
如果皇后之位没能留住伊人,没能留住阿奴,至少,能为惜君留住卫诗。
这个理由让炎寒颇为满意。
他径直走了,全然不知屋里的人,已经筹谋着如何逃出皇宫了。
卫诗可不想坐以待毙。
母仪天下?笑话。
她还是去找流逐风吧。
不过,到底有点对不起炎寒啊。
卫诗在褥子上动了动,上面干爽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就像那座大冰山。
似乎遥远高高在上,远没有流逐风可爱亲和。其实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干爽的人,认真执着,反而比流逐风更可靠更轻松一些。
嫁给这样的人似乎更安全吧?
只可惜,她卫诗是个天生赌徒。既然是赌徒,总喜欢一些危险的东西。
说起来,贺兰雪那个家伙,现在又在何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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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诗又老老实实地躺了几天,皇宫大院,所用的金疮药自然是最好的,她渐渐恢复了力气,虽然还要趴着睡觉,却已经能起床了。
既然能起床,自然就要琢磨着如何出宫了。
炎寒在她最严重的几日来得颇勤,后来也渐渐懈怠了,这两天根本没有露面。
卫诗在庆幸之余,未免失落。
还以为丫的是一个持之以恒的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