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罪恶,可是他内心深处又觉得十分骄傲,同时这又意味着责任。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赵诚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人对他的地位表示质疑,那就意味着他将发动狂风暴雨般地惩罚,他既跟以往所有皇帝有不同的地方,也有相同的地方。
“众卿平身!”赵诚似乎失神,司礼官李昶不得不连连提醒。
“谢陛下!”众臣起身称谢。
赵诚命人给梁文与耶律楚材二老赐座,自己则离开宝座,走到了庭下。
“从之,卿及学文、明远与朕相交多少年了?”赵诚问王敬诚道。
“回陛下,还差两个月,就是整整二十六年!”王敬诚回道。
“二十六年,原来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赵诚点头说道“自卿归附朕以来,参赞谋划大小诸事,事无具细,亲历亲为,劳苦功高。何学文管军事,为朕编练军队,沙场搏命,亦是大功臣也。明远虽是文士,然身在野,却不忘为朕拾遗补缺。若无尔等三人之功,朕岂有今日?”
“陛下英明睿智,自古天下少见之明主,能为陛下效力,乃我等的荣幸。”何进道“倘若追本溯源,若无陛下相助,我等三人怕是早就客死大漠。岂敢言功?”
“人道是创业之初,君臣相谊,可以同甘共苦,然而大业成功之时,即是分道扬镳之时。”赵诚道“朕不是寡情之人,从今日起,你们三人便是我大秦朝的异姓王,还望尔等要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殿中响起了一片惊叹声。
“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倘若您仍认为臣还于国有用,就不用再给臣授爵位,臣已位列三公,又充为当朝中书令之职,功名利禄亦不过是浮云罢了。”王敬诚谨慎地回道“臣虽立有小宝,然若是贪恋名位,怕只会招来祸事,惟愿能为我大秦朝效忠至死而已。请陛下收回钦命,将来也不必设异姓王!”
何进也表示拒绝,至于一介书生刘翼就更不在乎爵位了,均表示拒绝。
赵诚愣了一愣,他要封他们三人为异姓王,是出自真心,只是王敬诚等人太过谨慎,只得连连道:“尔等真乃直臣也。”
赵诚又走到铁穆的面前,铁穆努力地挺直腰杆,这几年铁穆的须发皆白,背也有些驼了。
“铁王是什么?”赵诚对着群臣问道。
“铁王是一座大山!”陈不弃答道“我等只能高山仰止!”
“不!”赵诚断然否决道“铁王是一匹老马,草原上的一匹任劳任怨的老马。它从不挑食,从无私心,从不畏惧道路艰险,也从不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功劳,这就是铁王,朕的铁王,独一无二的铁王!”
“陛下谬赞!”铁穆再一次跪在地上,热泪盈眶地说道“父母赐臣生命,陛下则令臣重生,信任于臣,臣就是您的弓矢,您想射向哪里,臣便往哪里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卿请起身!”赵诚亲手将铁穆扶起道“铁王耿直,助朕成一国之帝,又为朕牧守一方,功勋难以尽表,为天下表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