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钱做点小买卖也是惨淡经营,入不敷出,艰难的日子也让两个情投意合的有情人,终日磕磕碰碰。
万般无奈下,康厨子只能重操旧业,又再次系上围裙,拎起铲勺,很快的便在无锡一带名声渐起,小日子也过的富足起来。
原本若是甘守贫困,这一双男女或许一辈子也就会平安无事,奈何却认为那千里之遥,岁月的流失会让所有人淡忘他们的存在。却没料到声名之累,犹胜于那些惹事生非,终被严府的厨子给辨认了出来。
那个严府厨子原本也是在汉口讨生活,当年源生酒楼的大厨子拐走了源生当铺朝奉家娘子的奇谈,在汉口镇的街面上广为流传,作为竞争对手的他自不会替康纯叶保守秘密。这种男女奸情的肮脏事,往往也是人们最喜欢谈论传播的,没经过几人的口,消息便传进了严惟中的耳朵里。
饱读诗书的严惟中一方面是出于朋友之义,一方面又是不能容忍这种奸夫婬妇逍遥自在,义愤填膺之下,便招呼差人拿下了他二人,遣差人押着二人回乡给文定处置。
‘把他们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抓起来,游街,浸猪笼。’吕差人为兴盛和的伙计领下去好生款待,范钗儿二话不说,就要吩咐下人使用武力来捍卫柳家的声誉。
康、任二人面如死灰,也没有出声抗争。自从被逮了后,或者更早,自打他们下定决心背离家庭后,就料到会有怎样的下场,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区别只是早与晚罢了。
柳世荣虽然心下隐隐有些不忍,然而这等丑事关乎他柳家的声誉,也不得不默默暗许,柳母干脆便不露面。
‘不可如此,都给我住手。’下人们正预备动手的时候,却是文定站了出来。
他此刻心底是乱如丝麻,严惟中这个出人意表的礼物当真是够份量,到此刻文定也弄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处置,只是强烈的明白不能草率的定夺两条性命的生死。
范钗儿是铁心要将这个柳家长媳置于死地,‘大伯,这件事不可以心慈手软,你出门的这些年里,外人都对我们柳家的丑事传为笑柄,如果再不处置这对狗男女,外人又不知要如何议论咱们家。’
文定摇首不语,总之就是不让他们胡来。
‘大哥,你怎么如此糊涂呀?’场面上正在僵持不下,却听见一人高声喊了起来。
发话的是老三柳载定,文定诧异的望着这个举人弟弟,听他往下说道:‘这些年你一走了之,在外面人生地不熟,自然是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可叔父、娘还在家里,我们还要在这七里八乡住下去呀!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不贞妇,我们出门连头都抬不起来,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的声名著想,也要为我们大伙考虑考虑吧!别说这次是严侍郎相助将他们押了回来,就算是没有,他日若是我金榜得中,亦要千里搜捕缉拿这对奸夫婬妇。’
文定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奇怪着自己怎得辨认不出,这个性情与自己最为相似的弟弟了。
‘大老爷,恕我这个下人多句嘴。’范钗儿那个娘家表兄也插了进来:‘在这七里八乡谁不说,土库湾柳家是这附近头一份的大户,多少人眼巴巴的盼望着看我们的笑话,我们这种人家可不能让别人说门风败坏呀!退一步说,要不了几年,我们老爷就要做官老爷了,那时候让人知道家门里发生过这种丑事,官威何在,颜面何存呀!’
柳世荣听着直点头,一干下人也帮腔说管家讲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