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命人将饭送到这里来。再差人去把怀谏喊来。说说我们三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田季安结结地说：

田季安信任张神医是因为张神医救治好了许多人的病，包括像田兴那样被认为是不治的病，而田季安喜张神医是因为张神医只让他忌一个月的房事就能为他固住肾，不像其他的庸医，上来就起码是三个月六十天的，啰唆的甚至要一年以上，还不保证疗效，这自然让一心想开枝散叶的田季安不满意了。而张神医对庸医们一年以上之说嗤之以鼻，不但打包票保证一个月见效，还神秘兮兮地告诉

元氏：

“张神医嘱咐的一月之期似乎快要到了吧？”

“晚了。我手下的将领如果投降，朝廷还会把他们当良善，甚至重用他们，可是我田季安投降，朝廷也不会信任我，多给我个一品闲职，把我拘谨在长安这个大牢里当寓公吧——再说，我已经是一品了。夫人，我田季安是甘心过这日的人吗？”

起走到窗前，田季安慨然：

说罢，竟然款款地去了，把田季安看得呆在那里。旋又想：

而为夫却是个杀成的人。咱们也在一起过了十几年了，我知，你不喜我残暴。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残暴。好好的谁愿意把人活埋了呢？只是如果我不严酷，怎么能压得住下面的人呢？这些人，都是嗜血的豺狼，只有镇得住他们，他们才能驯化成家养的土狗啊！”元夫人微闭双目，似乎没有听到田季安在说什么，田季安继续说：

“母亲殿下在世的时候，我也想好好个藩镇，个忠于朝廷的藩镇，洗脱上的叛逆彩，可是不我怎么，得到的依然是那些所谓的正人君的白。十七岁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长安，那一趟长安之行让我知，所谓的代天牧民的天，仁德睿智的天，不过是个贪图享受的胆小鬼，信用坏，远离忠臣，连陆贽这样的忠臣都被他赶得远远的。在他的治理下，老百姓离失所，无申冤。连我治理魏博最坏的时候都不如。而人们之所以鄙薄我而礼敬他，只不过由于他是天，我是祖先是叛将的逆反。从那时候起，我就决议我只能我，田家的守护者，不能这样的皇帝的忠顺者，哪怕我田季安永远被人所不齿，也不愿意。”

元氏的睛早已经睁开了，她从来没有听田季安说过这么多心里话，一气听他说了这么多，元氏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田季安知元氏诧异，：

元夫人信佛，见田季安如此说，就怯怯地说：

“大人，天已经晚了，你不留在这里过夜吗？”

“你我结为连理已经十几年了。我知你并不很是乐意嫁我，了我家后你却依然能恪守妇，相夫教。十几年来辛苦你了。十几年来我从未对你说过这番话，只是如今朝廷换了新君后励图治，挨个削平藩镇，前年平定了淮西，去年开始攻打淄青，李师有些小聪明，却不是长久的料。等到淄青完了，下一个就该拿我们魏博开刀了。我田季安虽然号称混人，但是说我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我又不能把这番话对别人说。我们夫妻一场，现在想来，也只能对你说说心里话了。”

“既然大人知朝廷会拿我们田家开刀，为什么不乘朝廷正在攻打李师的时机向朝廷输诚请和呢？大人志向远大，可是大唐命数在天。天不保佑夫君大人，夫君大人又何苦执着呢？不然等朝廷腾手来，压力就全在我们家上了。兵危祸连，终不是好事。”

“这些人，表面上对我忠心耿耿，毕恭毕敬，可是谁知他们什么时候就会一拍投靠了朝廷呢？咱们家的首级，就是他们投降的投名状。我每天晚上睡觉都睡不着，担心再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昨天还殷勤拍我的人拿着刀指着我。稍有不慎，我们田家就会重蹈淄青侯家、淮西陈家的覆辙。淮西陈仙奇够忠义，对手下也够好，还不是被吴少杀了吗？我这样的，又有多少人真正对我忠心呢？他们不过是贪恋财位，畏惧我罢了。”

“留，当然留。”

元夫人还想再劝，田季安却已经起往外走了。元夫人也站立起来，看田季安要门去了，元夫人忽然说：

“其实我不怕人们不齿于我。他们李家不也是前朝杨家的臣么？只要我手握兵，有一天，我们田家也会像他们家一样的！”

“天已经晚了，大人不留在这里用晚饭吗？”

田季安转过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元氏却已经羞红了脸，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