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也认为现在画的是越来越好了，假以时日，为父必定能成一大家啊！”田布终于忍不住，：

“大父和父亲尽力削平外姓世家大族，镇无大贤，固然是好驾驭，可是遇事也没有个有远见的啊。那些归附来到读书人，心思也不在寡人这一边啊。”

“说过你多少次了，叫你稍安勿躁，你就是不听。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诸葛丞相的遗训是至理明言，你得好好参详参详。你不在军中待着，回家来作甚？”

田兴却依然不慌不忙，走了几笔后才把笔放下，握着手腕，：

“父亲，画者，雕虫小技耳，孩儿不知父亲为何如此看重习画，而不去心更重要的军国大事。”

相州都督府内，田布毕恭毕敬地站在正在挥毫作画的田兴后，脸上不禁有一丝忧虑。自从天归朝之后，田兴依然每日沉迷作画，似乎全然忘了对天的允诺。看郓州败亡在即，魏博上要面对数兵锋，如果到时不能控制魏博，如何向朝廷代呢？背弃宗族，阵前反戈似乎不是仁者所为。

“父亲的画技更见了，孩儿佩服。”

“兴叔如何了？”

“父亲难不知吗？李师已经势如危卵了。郓州一灭，朝廷大军就要在陈国公和凉国公统领下挥戈渡河了，那时我父如何自？”

不禁让田季安很是惕怵。如果淄青败亡，朝廷的兵锋必定会指向魏州，那时以区区六州之地如何抵挡朝廷三十余万雄兵？这时候田季安忽然发现自己边居然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手下的这些人大都长于事务缺乏光，这不禁让田季安想起了去年在数镇纵横中表现惊艳的幽州大将谭忠。

田兴哈哈大笑，似乎没有听田布话里的敷衍与不满，：

田季安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苦笑。不救李师，魏博要受四面围攻，兵救李师，只怕史宪诚抵挡不住乌重胤。

田兴：

田布：

这个黄先生自然就是李诵了。田兴叹：

田布：

“父亲！”

近侍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呆了一下后才想起田季安问的这个兴叔是在相州都督的田兴。前些年田季安可是猜忌着田兴哪，现在怎么又想起来了？这些人都是势利，如何知一个失势的田家宗族怎么样了呢？好在田季安也不真是指望这些人知。

“父亲！”

田兴哪里不知田布想的是什么？将画留在桌案上，用镇纸压住，转过来对田布：

“你可知，藩镇势大，是朝廷心腹之患呢？”

合着父亲早就知自己回来了。田布不情愿地走到案前，看到田兴画的又是仕女图，不由得更加不满，嘴里：

“你原来是担心这个？郓州城峻池，哪里能轻易被攻破，等到攻下郓州，朝廷师老兵疲，即使渡河也是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即使陈国公和凉国公当世良将，也力有不逮。你担心什么呢？要担心也是要担心何滔能否挡得住范相公了。”

田兴却丝毫没有察觉田布的忧虑，注意力依然集中在面前的画上，不时停下笔端详片刻，然后再行添补。田布忍不住，又声：

“未习丹青之前，老夫以为只有提刀拉弓才耗费力，如今越是沉迷此越是发现凡事都要全神贯注，而要全神贯注没有不耗费力的啊。布儿，来看看为父这一副画作如何。”

走到一片凉后，田季安忽然声问近侍：

“这个孩儿知，何滔善于将兵，只是缺乏历练，必然不是老辣如范相公者的对手。史宪诚好大喜功，果毅不足，也不足以对撼乌重胤。孩儿担心的是，父亲难忘了当初是怎么答应黄先生的吗？”

“你还是忍不住了。你可是想知为父为何不关心淄青的战事，而是替史宪诚和何滔心了？你可知，只有史宪诚和何滔挡不住乌重胤和范相公，为父才有再起的机会，我田氏宗族才可保全。也只有史宪诚和何滔惨败，朝廷才会真正对我魏博放心啊！”田布眸中闪过一丝异。田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