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越是如此，我心越是难安啊。说实话，我连向陈国公请辞兵使的心都有了，换田将军或者宋将军来带诸位，大家起码都有个前途。”

“不但是你们想笑，某也觉得好笑。大家都知，淄青先李司徒对我夏侯澄有重恩，我夏侯澄跟着司徒他们，反对朝廷的事情没有少。现在突然说想给皇帝敬酒，真是，连我自己都脸红，不好意思啊！”底下笑声一片。夏侯澄喝完碗里的酒之后，：

“将军说哪里话来。”

帐内众人当时七嘴八：

众人酒喝到正酣的时候，夏侯澄忽然歪在座位上拍着酒坛唱起了乡歌　，一时间帐篷里都是低沉苍凉的歌声。帐篷外，许多士兵在暗暗垂泪。

“是的，夏侯将军，俺们也是这样。”

“其实今日开席之时敬酒，某的第三碗酒本是想敬给皇帝陛下的。”

“将军请讲。”

“将军，你不要再说下去了，你这是在扇兄弟们的嘴啊。打古狼峡，咱们都知那地方地势险要，不好打，打山丹，山丹这边吐蕃人集中了大量兵，要打下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咱们这些日已经打下来那么一大片地方，不简单了。将军，弟兄们都信得过你，你不要再说了。”

“本想着弟兄们跟着我西征，也能一刀一枪搏个功名来，熟料我夏侯澄无能，征以来，一场像样的胜仗都没打过，连累了各位弟兄，我夏侯澄在这里给各位弟兄赔罪了。”

夏侯澄：

夏侯澄：

帐内一片声音“是”更有人喊：

说到这里，夏侯澄忽然激昂起来，：

“可是某又一想，敬酒就敬酒呗，有什么怕丢脸的？我夏侯澄是刑余之人，能够活到现在，作为朝廷的将军开疆拓土，立功边，在青史上把自己的名声给正过来，我夏侯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说罢，已经是泪珠下。帐篷中的将校也都心酸不已。夏侯澄：

夏侯澄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手巾，净脸庞，问：

“弟兄们，静一静，我来替兄弟们说两句。”

“你们说得都是真的吗？”

“谁说个不字，就不是人的！”

那叫平顺的军官首先站了来，：

底下当时就有人笑了来，旋即又把嘴闭上了。夏侯澄：

“夏侯将军，俺知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这些年你走背运，有本事的都钻营走了，只剩下俺们这些没本事的弟兄们肯跟着你。俺们知，在别的军中咱们这样的肯定是受歧视的料，只有你夏侯将军肯关照我们。说实话，仗没打好，不能全怪将军，俺们也有份。俺老觉得俺们武艺不好，不懂兵法。将军今天这么一番话，俺平顺不知该怎么劝，但是俺保证，俺们营听将军的指挥，将军就是要俺们河俺们也不皱眉一下。”

清了清嗓，平顺：

一曲唱完后，夏侯澄长而起，：

“被俘之后，某一时想的是先司徒一家完了，一时想的是自己的妻儿老小也完了。却万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留下一条命来。被陛下赦免之后，某想，这辈就要终老市井，被千夫所指，苟且偷生了，却万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西征洗雪自己。”

年纪稍大一些的几名军官都来劝解夏侯澄。夏侯澄：

这时帐内愈加鼓噪了。平顺更是扯着嗓：

“以前，某很是瞧不起崔承度，尽他官职比我，我也没有正瞧过他。前日陈国公说陛下下诏相机让前线将士休息过年后，某心里的滋味真是什么都有。看起来是他崔承度变节，可实际上他崔承度是真正的聪明人啊。之前淄青上下武将里面敢劝李师的，只有他一个，之后保全全军将士的，也只有他一个。论忠义，我夏侯澄只知盲目服从，论情意，我连累得各位弟兄现在还在西征军里被人瞧不起，我夏侯澄惭愧啊！”“夏侯将军，别这么说，弟兄们生死一场，都愿意跟着你。”

“娶媳妇呗。俺爹娘又来信了，说已经相中了邻乡的一个姑娘，急着抱孙呢。”

“各位兄弟，某有几句话要讲，不知各位想不想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