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旦一瞬间的那和蔼表情，凌波不禁一呆，转而便微微笑：“舅舅，明天你就该自称朕了。”

“称孤寡…比起已经故去的七哥，我只有一是胜过他的，那便是我膝下的儿女都还算争气。”李旦笑着，忽地生了一个念“要说论功行赏，你的功劳却还不曾封赏过。如今武氏宗族几乎凋零殆尽，武攸绪山野闲人，更不适合为你主婚。我当初病倒的时候，都是你和裴郎侍奉榻前，我看着你和他也就是像是自己地儿女，不若我认了你作义女，封你为公主如何？”

见李旦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凌波自是到心情轻松愉快。钱财她如今已经很不少了，也不需要什么尊贵的衔来吓唬人。想当初裴愿问她愿不愿意留在州的时候，她还曾经犹豫过，下看来却是没什么好犹豫的。那里多只有明刀明枪的厮杀，但那里更多的却是血勇士，她已经厌倦了洛厌倦了长安，还不如远远遁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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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一意如此，那便罢了。朕也没有什么其它的礼可以送给你，明日之后便颁诏赦裴氏一门。这个天下了那么久，是是非非也该分清楚了。”

“也就是无谓的推辞不受，然后百官固请，如此循环往复而已。”

一番好意被人拒绝，换作别的即将登上天尊位的人就算不是恼羞成怒，至少也会到心中不悦，而李旦却只是叹了一气。他是极重旧情极痛恨杀戮的人，即便是几天前还恨韦后安乐公主，此时再回想当初，那恨意也就淡了，更不用说其它人。

大赦之后自然是论功行赏。临淄郡王李隆基以功最封平王，押左右厢万骑；参与此次兵谏的薛崇简钟绍京刘幽求等等各有加官爵。此外，行事周到的李旦也没忘了派使节宣抚各，又命人去宣先帝李显尚在均州的儿谯王李重福。仅仅是两天后，太平公主便代传小皇帝李重茂的诏书，请让位于相王。于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朝堂上哄哄一片。

能成全。不过你要想清楚，他还是郡王就已经有这么多妻妾，将来若是更一步又会如何？”

“舅舅又开玩笑了！”凌波却只是微微一怔便摇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很诱人地提议“不舅舅说我有功劳也好，有苦劳也罢，别人看到的都是我昔日得韦…那两位信，这当要是多一个公主来，天下人又会怎么看舅舅？说一句大不敬地话，他们会不会认为又了一个先帝？就算是婚事，我想也不必在长安招摇，或者是去裴氏故地，或者是去州，总之不必闹得天下皆知。”

闻听此言，陈莞一下怔住了，直到云娘离开也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竟不知心中是快还是怅惘，抑或是忧虑。

那位即将要受禅让的老好人相王李旦，此时却和凌波一同站在朱镜殿的后园中，哪里有半分皇帝的架和尊贵。看着那繁似锦的景象，他忽然转过端祥着凌波，见她脸苍白，不禁怜惜地摇叹：“我知你心结未解，不过，一味地闷在里也不是办法。三郎把之前事情都对我说了，我才刚知，这些年来他和你之间还有这许多联系。人在世上不由己，尽这一日两夜地杀戮绝不能用这四个字来解释，但亦是因果循环…咳，不说那么多了，我还等着喝你和裴郎的喜酒呢！”

不是驸都尉，不你昔日有什么样的功绩，不你是否无辜，只要你姓韦，在杀红了睛的羽林军金吾卫中全都是官爵功劳。除此之外，哪怕是仓皇逃京城的纪讷等人也纷纷落网被杀。而武氏宗族中素日里党附韦后的也被诛戮殆尽，余下的放的放贬官地贬官，那一番森杀气象，血腥二字本不能形容此中万一。若不是大赦令下达，长安城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落地。

第二天大清早，随着大赦令的颁布，席卷长安一天两夜的风暴终于算是过去了。然而，长安城上空的血云却依然没有散开。比起昔日李重俊谋逆之后的株连杀戮，这一次地杀戮有过之而无不及。韦氏乃是关中大姓，在这一次的清洗后几乎十不存一，只要和韦后血缘近地家族都被连起，甚至连襁褓幼儿都不曾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