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倒是没有迟疑，闻言立刻便是笑着：“这有什么不愿意的，我——”

周老夫人的面上，已经是不可遏止的了喜来，忙笑：“关夫人肯替昙华梳，可是她的福气。就是对李家，也是荣幸了。在此我先谢过夫人才是。”周老夫人此时是多少有些得意和庆幸的——一来是关夫人对昙华的肯定，让她觉得这门亲事已经是铁板上钉钉了。二来就是，之前没请梳夫人，临时请了石夫人又不能来，可不是正好了么？

关夫人还没如何，倒是周老夫人忙不迭的将话接过去：“别的我也不敢多夸，只是我们昙华从小便是懂事聪慧，凡事都是个思虑周全的。真不知她哪里就这样玲珑了。倒是让人心疼得厉害。同样是一群小姑娘，偏昙华最沉。真不知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昙华多少有些无奈，这个时候，她总不能直接对周老夫人说让她闭嘴吧？唯一能的，也就是不见为净了，昙华看向刘夫人，诚恳的请求：“刘夫人，原本我们请了石夫人来替我梳，可是没想到她家却是了这样的事情，竟是不能来了。所以我想着，不知您愿不愿意替我梳？”

所以昙华微微垂下目光不敢再看下去，脸上一阵阵的难堪。她此时倒是希望自己本不在这儿才好。她甚至已经可以想象这会那位关夫人心是该有多么的鄙夷和嘲讽了。不然，怎么说“人先自辱，而后人辱之”呢？如此一开始就将自己地位降得如此低下，又对对方谄媚，那里还能得到对方的尊重？

任谁也能听得，周老夫人这是在变着法的夸昙华呢。虽然有些王婆卖瓜的嫌疑，不过却也不算是太过。只是周老夫人的心思被众人明白之后，便是立刻有那些心思灵巧的妇人们附和了，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顿时闹了起来。

!

昙华看过去，正好看见关夫人笑盈盈的目光朝着自己看过来，四目相对，关夫人角的笑容又盛了几分：“我梳的功夫倒是也不差。虽然自问也不算是什么有福之人，可是却也是公婆俱在，女双全的。如今自告奋勇，昙华你不会不乐意吧？”

昙华回了个微笑却没吱声——这话她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当然，也是不想再多说的意思。于是当下也不再理会这位关夫人，只心中琢磨到底该让谁来这个梳夫人。

只是周老夫人那迎合的态度未免也太明显了一些。或者说，已经不仅仅是迎合了，而本就是谄媚！没错，是谄媚。

吃多了也不好。最养人的还是五谷杂粮，这一是没错的。难为你竟是此明白。”

“不如我来吧？”忽然一旁的关夫人话来，正好打断了刘夫人的话。

说完这话，关夫人又朝着刘夫人一笑，轻轻颔首：“这位夫人不会怪我抢了您的差事儿罢？我也是着实喜昙华这孩。今儿我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与她见面礼贺喜她及笄，替她梳也算是个心意。”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说个什么不字，那就是扫了关夫人的脸面了。而且，关夫人也并不是势的压了谁，说得这样诚恳又温和，想不也难。

一时间，众人琢磨着关夫人那一句“我很是喜昙华这孩”，便是都微微有些动容。这话的暗示，难还不算明显？

至少，刘夫人是不好说什么的，只得微微颔首看了一昙华：“自然也没什么，说起来，我的福气也是比不得夫人您的。有您梳，自然是比我好多了。”不是五福来说，还是份来说，关夫人的确是更合适些。只是关夫人第一次上门就这样的事情，到底让人觉得有些怪异。而且还如此自告奋勇。

少不得，越发的将她们李家看是趋炎附势的，故意想要攀龙附凤了。

周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当着关夫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还能有什么心思？自然是司昭之心——路人可见了。很显然，周老夫人是没死心的。或者说，在看了朱弦的信之后，周老夫人的心思和算计死灰复燃了。

大约，今日关夫人的到来，周老夫人是直接认为是朱家那派人过来查看了。而查看的目的么自然也是简单—

昙华微微蹙眉——只觉得有些面颊发。不过却并不是羞的，而是愧的。一来是周老夫人话说得太过了，二来就是周老夫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