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伤。她痛,如他痛。这是她心里的禁忌,亦是他心底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他是骄傲而强大的人,却纵容她心里有另一个人那么多年。
羽天涯眼角终于有眼泪流下,她闭着眼睛却一抬手勾住诸葛昭允的脖颈,轻轻凑上自己颤抖的唇。
“我爱你…”是的,我爱你。
“我对不起他,我很愧疚,我欠他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下辈子吧,我一定还给他…可是没办法,我的爱是你…这个我很清楚。”
她的声音轻小却坚定。
诸葛昭允后脊僵住,眼眸深深看着怀里闭眼嗫喏的女子,眼底涌卷的光芒滔滔,似要将她淹没吞去,牵连着牵如情思软如春水的味道,千丝万缕成了网,她在中央。
拥抱她,像抱住了稀世易碎的珍宝,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嗯。”我也爱你。
心底隐隐做动的那处复杂微微平息,他在她耳边低声道“下辈子也不行…下辈子,还是我。”
“喂…人家那么煽情的时候…”羽天涯睁开泪蒙蒙的眼,却觉得诸葛昭允的眼神有哪点不一样了。
却猝不及防被他拥住放倒,低笑“…反正,都一样。”
羽天涯被他这句话弄迷糊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
“你怎么知道…司空诩他…”
羽天涯眼眶又是一红,低声道“他活着或许也是在受罪。”
“嗯,是的。”
诸葛昭允拍拍她的背“他不怨你。你若是真的回去了,他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羽天涯闭着的眼睫颤了颤,忽然满眼放光,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诸葛昭允伸手托住她的腰,深眸中轻笑“悠着点儿。你不把压着你家太子你也总当心压着我吧。”
羽天涯却是急急揪着他的衣领“…你怎么知道他的话?他是不是…”
她咬着唇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这个想法离奇得很,但是经过这一场的穿越,再发生些什么她也不觉得奇怪。
诸葛昭允仰躺着看着她,半晌终于道“或许是这样。”
他看着她,眼里眸光变幻,忽然伸手抚摸她垂下的额发,低声道“天涯,这是订婚戒,你去伯兹瓦纳回来,我准你休婚假。”
“天涯,从七楼私人通道走,我在外面等你。”
“…”羽天涯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司空诩,你…”“不,是我…”诸葛昭允抓住她的手“永远是我。”
本身就是同一缕魂,落在了不平行的两个时空。
在诸葛昭允在雪峰伤重的那些日子,魂魄不支,司空诩才会一直陷入到昏迷之中。待诸葛昭允功成那刻,异世的那一缕魂魄自然就回归。
“先前没有告诉你,是我不能确定,你的心里爱的到底是谁。我不能确定,你对司空诩,是什么感情。”诸葛昭允看着她“天涯,我很霸道,一直希望你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我知道这不公平,诸葛昭允只有七分的魂魄,但爱你的…却是一个完整的我。”
羽天涯腆着肚子坐在龙榻上,歪头想了半晌,忽然抓住他的手“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半夜,八卦大人小心来报“皇上,皇后,冷宫的宫岑悬梁自尽了。”
羽天涯是醒了的,装作不知道般翻了个身。
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报宫岑施加在她身上一笔笔账,她腹中的孩子还不知道以后是否会遭受鸨毒的侵蚀,宫岑就自己了结了。
…那就这样吧。
毕竟,她一边伤害自己,却一边以爱的名义,在最难的时候帮助过诸葛昭允。
宫岑,她本该是开在世外不谙世事的莲,最后却甘堕在红尘里,被碾碎凋零,血腥残忍。
羽天涯闭着眼睛,内心浮起丝后怕。岁月绵长,任何时候,她都不要爱得这么不择手段。若有一朝爱而不得,便连理智和人性都不要。
爱没有错,但也有底线和原则,低到尘埃里的,不只有落花,还有咳痰和唾骂。
诸葛昭允从背后拥著她,手掌贴在她的肚腹上“天涯…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