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两面镜其实是一面，如果毁掉一个，另一个还能继续存在么？“

这个瞬间，光已经弯折包裹了我，嘈杂脉冲般声响屏蔽了我，令那最后的一句话，成为了我最终没能听清的诀别。

回到西阁，偃师对静王，话也懒得说一句般，要了镜过来调好，然后拿到我面前“振动最剧烈时，放开你的手。你应该知它什么时候剧烈吧？”

“什么叫…”“你问题太多了，”他摇着退后“不要再问了。”

他似乎一句话也没听我说，带有些不耐烦地陡然伸臂把我拉过去。另一手解掉垂旒冕冠，然后倾下脸来，用嘴堵住我未说完的话语。

到我沉默了。

“我有办法，不必你挂心。”他给了我一个义不明的笑容“我待在暗里不是乘凉，而是思索。我相信这次不必放血也能到，因为此乃是玄冥暗。”

我望着他愈发不可测的眸。那眸黯然地注视着我。他张开，又在说着什么“每一个…”

“我十分明白。”我了鼻，回答。“你要走吗？”他问。

“就像曾经地那样？”我苦笑“这一次，我不会再落你的招降陷阱。你还是好好跟你地孟惜王妃过日吧。也许她一过门。就是皇后了。而你，你会是个好皇帝的，是不是？”

我住，低打开了镜上的绊。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你懂得真多。”我地夸赞。

静王忽然走上前一步，问我“你回家之后，难没有看过信箱么？”

“偃师？”我的声音在暗里显得那么单薄。一瞬间，我心底里似乎有什么人说了一句希望他不在这里…

偃师退后一步，对我一揖手“后会有期，如果后会有期。”

“我告诉过你的，”他地语气似是柔和“这里是不一样地世界。他，有另一个人生要走。”

“我没有想到我盼了二十年。品尝到珞儿的吻却是咸的。”他暗哑着嗓微微颤抖“珞儿，我不想放你走。”

“我要回家了。”我说“都看到了，没什么事情了。”

室内一个人也没有。我说“他一定在暗里，这已经是下午，那儿倒是比外凉快多了。”

“我知。”我把镜接过来。

我径自缓缓自活板门爬下，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片漆黑的暗里。我顺着记忆的方向，往来的方位摸索前。暗的石砖很凉，，我的呼随着周围温度地变化逐渐重起来。所视黑无一，像是得了某解脱，眶之内忽然。

“熄灭了火把在这等你，就是知你会这样。我不喜看女人哭。”他与我应该是近在咫尺，可这样，互相也仍难以辨别。

涩，心里一阵烦躁，起说“镜送到了，我该走了，偃师还在等。我是在这里用镜离开，还是要偃师来呢？我走不需要带走镜也能办到，可是他不好办，恐怕要你跟他先去那云…”

“可是你怎么回…”

空气集结成的狼撩拨着布幔，令它们膨胀成一个个柔的鼓包。我的汗是凉地，手心，仍用尽定力毫不躲避地看着他。

“你那里地那个镜，不会再现了。我已经在去你那儿的时候把我手里的镜毁掉，现在他手里的正是你带回家的那一面。从此，到两线合并之前，那边都不再有镜了。”偃师说“这样对大家都好。”

静王看着并不算凌的龙床。皱起眉，伸手翻起褥垫。然后去侧边开启横杆。活板门打开了。静王撩起下摆准备下去，我赶阻止他“你一会还要见皇帝么？”

年轻的静王终于把镜揣到了自己上，然后侧一跃，下车。朝我伸上一只手“跟我来。”

他目光清明，倒有几分朱由检的神，缓缓“回去记得看看，珞儿。”

“没什么。”我想轻描淡写，可声音却是哽咽。

静王默然不语地看着我。

他沉默了一会，说“你哭了。”

我扬扬眉，看他。

他想了想，没有跟我争。

他的在狼翻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凉。顺着我的角一直磨蹭寻觅，向上直到我地角。

“我毁掉的是镜，又不是质。”偃师失笑地看着我“上亿年之前一片蕨类叶片上的一颗碳原，现在也许就在你的鼻尖上。那蕨类早已不在，可是碳原一直都还在。你明白么？”

“嗯…”我慢慢走过去。

“你确定么？”偃小丫最后发问。我，立刻想到他看不见我，便说“是。我们上去吧。”

然而下一秒，我听见了不远衣服索的声音，偃师懒洋洋地话飘了过来“去了这么久。”

我们从文昭阁落回西阁。

“要见。他还没醒。我要再等等。”他回答。

“那你就不要下去了，下面很脏，衣服得太脏，会招人怀疑。”我拉开他放在活板门上的手。

“偃师。”静王唤他。偃师假装没听见，故意提了些嗓门“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造一个，时不时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