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从小教你诗书礼仪行事准则，若是这些东西不能为你所用，爹也就算白教你了。既然如今有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能放弃的。”袁太傅顿了顿，自从知袁知沣死后，他整个人都仿佛苍老的十岁，华发已白，愈发显得憔悴“况且就算不为了大雍，你也该为你的妹妹们寻个退路，这世总是这样，重仕轻商，有了为官的兄长，总是不会吃亏太多的。你大哥肯定是指望不上，待我去后，她们也就只能靠你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考虑。

新帝登基，大开恩科取才，秋试转就要来了。

容庆渊不书了，他直接一个响亮的大耳光直接甩过去，咆哮声“看我揍不死你这个小畜生！”

“那您跟二娘、三娘…”

容少爷慷慨陈词“爹，儿知前阵当真是糊涂，事不够细致，让爹心了。”

袁太傅闻听完他的想法，沉默半晌，才缓缓低“考吧。”

容庆渊摸着胡笑的欣“你若有这等孝心也算是老天成全，也不枉费你娘在天之灵。”

“…他不够好，可偏偏，我喜。”

容少爷一双凤眸清粼粼的弯起，笑的那叫一个淡然脱俗“所以我决定了，我要…”

袁知陌简直哭笑不得，他上辈成日就跟算盘银钱打，没想到这辈了官，还是脱不了这些账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平，虽然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会中三甲，但榜上有名还是得到的。若是考中，自然是为袁家门楣争光，如今袁家诸事不顺，倒也真的需要一桩喜事来添添喜气，也算是尽了自己当年幼时为国尽忠的誓言，但想起朝廷上暗汹涌诸事繁琐，他真的不想去掺和那一趟浑。况且那上坐着的是容隽，容隽怕也是不太乐意他整日在他面前晃吧。可若是外放京，他回京本来就是为了孝顺爹娘，也就失了他的本意了。

“我总是还能再活上十来年的，待我真的动不了时，自然有你大哥照顾，你大哥虽然事糊涂，又好烟之地，但他秉还是善的。”他轻轻拍了拍袁知陌的肩膀，底全是慈“况且就算你不在京都，只要你在外面风生起，他也不敢胡来。你若是不了，就算你在府里侍奉，一辈碌碌无为，他自然会欺压你，你又是温吞忍耐的，到时候到真的难过了。”

“那就…这样吧。”

半晌，他才低“他当真有那般好？”

堂皇殿试，他取中第三，得了探之名。

袁知陌一愣“爹？”

他坦然站在十人之中，恭恭敬敬的垂着，如同所有人一般不敢直视九五之尊的模样，不算短的一段距离仿佛天渊之别，将往日情谊岁月纠葛全葬在那不算短的距离里，再也回不去往日光。

君臣之间，陌路之遥。

袁太傅缓缓闭上，虽然早已了然，但当真听到，依旧微微晃了晃。

袁知陌定定看着前的老父，的这一席话当真是字字珠玑，俱是人生之真谛，他心中一动，忽而想起年少时那些顽时光，每每怨恼父亲严厉，经历了两世人生，如今恍然惊悟如山父。

拽的抓着容悦不给下山，并放下话来，逢年过节回来一趟尽尽孝，这两人虽然还不曾过了明路，但所有人都知大概是那码事情。

一个月后，袁知陌初试得了乡试第一，又一个月，举，再半个月，殿前应试。

袁太傅若观火“到时候寻个机会外放去就是了，总免得两人见面为难。”

眶忽的一，他双膝及地，声音里不由自主带了哽咽之音“爹，我怕是传承不了袁家血脉了，求您谅！”

应对，叩恩谢赏，候缺补差，等差事临，拜别了爹娘，叩拜了祖宗牌位，嘱咐了兄弟妹，繁琐诸事一一完毕，他已经坐在轿之中奔向央州城，他虽然是探，就算官也是要从小起，所以不过只是央州的一个织造之职，五品的小官而已，但胜在掌着采买税收之职，若是存心想贪的人，这实打实的是个缺。

“可是…”袁知陌默默称是，仍然有些迟疑。

定熙王府飞狗，京都里的袁家却是安安静静的一派淡然，袁知陌早就忘了自己写过那么一封信，倒不是忘了，只不过他当时不过是一时激愤，纯粹是激愤之言，他也知自己说的事情荒唐，压没有放在心上，丝毫不明白自己激愤之言惹的定熙几乎翻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