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沐承恩的动作一滞,望向巷子的尽头,却见慕容拓携着桑玥的手款款而来。桑玥的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小金弓,沐尘阁瞠目结舌:箭…是这个女人射出
去的?
三箭齐发,每箭命中,还让对方躲避不及,这得多精准、多迅猛啊!
“不对!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又救我?”沐承恩狐疑地问道。
桑玥轻笑:“我不那么做,怎么引出真正想要杀害莲珠的人呢?”
如果莲珠撞见的人真是武艺极高的沐承恩,那么对方绝不会让莲珠有机会逃跑,想来,对方是戴了张人皮面具,故意借莲珠的口将脏水泼到沐承恩的头上。对方既然想杀掉沐承恩,就不可能任由沐承恩活着离开,她晚一个时辰追踪沐承恩,其实是跟对方玩了个“谁更能忍”的游戏。实际上,别说一个时辰,只要对方不出手,她也绝对不出手。
好在半路遇到了慕容拓,她便跟慕容拓一起来了。
黑衣人伤得不算重,但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趴在地上,等待死亡的脚步。
二人在离黑衣人十步之遥时停住了,桑玥淡淡一笑:“沈丞相,半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沈…沈逸飞?”沐承恩瞪大了眸子。
…
北齐暴室,隐含潮湿,皇后穿着素衣,披头散发,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她才三十,但眼角突然就有了细纹。
她呆呆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门被打开,一道月光溜进,照得她双目微痛,她闭上了眼,幽幽暗香浮动,她恶心得想呕:“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
赫连颖笑了,犹如一朵盛放在地狱的曼陀罗,妖娆瑰丽,又令人毛骨悚然:“白婷,你买通我的内殿宫女,用艾草害我胎位不正的时候,是不是也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特别舒畅?”
…
沐承恩大掌一吸,扯落了他的面纱,当那张如玉风华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惊讶得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半响,他才疑惑地道:“他…他…他不是在北齐吗?”
沈逸飞漠然一笑:“女皇陛下真是好聪明,我也好奇,你怎么知道是我?”
桑玥不疾不徐道:“说实话,沐承恩的嫌疑最大,但我这人有个毛病,越是嫌疑大的,我反而越下不去手,总觉着能跟慕容拓和我周旋那么久的人应该没这么容易被疑上。”
沈逸飞咳嗽了一阵:“你很自大。”
桑玥并不否认:“我真正对你起疑是在刚才,沐倾城跟的信上说,你为了一个小妾之死便堕落得请病假不上朝,但每晚却去宫门口给赫连颖送情书。”
“我本风流,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问题由男人来解答貌似比较有说服力,桑玥眉眼含笑地看着慕容拓,慕容拓顿觉好笑,道:“你错了,真正风流之人不会如此执着,而真正执着之人为达目的不会不晓得变通,明知赫连颖入夜不出门,你还每晚都去报到,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你在制造一个身处北齐的假象。”
桑玥给了慕容拓一个鼓励的微笑,心想这算是慕容拓的心得了,为了追她,他似乎尝尽了无数策略。她看向沈逸飞,一瞬的功夫眼底的笑意已寒冷似水:“当然,仅凭这个不足以取信赫连颖,所以,你有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