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海战（四）

“山中樵子、水中渔客，这都是最能明了气候变迁之人，有什么好奇怪的？冯若芳纵横南海数十年，春州又是其老巢所在，似此地的天气变化他岂会不知？必定是他早已经窥知今时之变化，方才一味避让，拖到此时方才肯与之绝战。”李伯元倒是不以为意的开言解释dao。

直待李伯元解说完结，崔破方才开言斥dao：“混账行子，这‘老冯’两字也是你叫的吗？还不赶jin下去备两盏酒送上来，这夜风，竟是越来越寒了！”

且不说崔破等人的呷酒观战，此时海战双方已然陷入了惨烈的对恃争夺之中，双方弩来箭往，不断有人中矢落海，惨叫连连。眼见三阵队形难以为继，冯若芳果断变阵，令手下战船或三或四集结，支援为战。无奈这投石qi威力虽雄，jing1准却是不足；而弩弓固然jing1细，却又是单位杀伤面积太小，加之渤海吃亏之后早有准备，一待火油nang爆裂，当即便有大片shi沙撒下，失却了密集进攻，纵然有三两支火箭得中，终因助燃之物不足，也旋即被俞坚bu及时扑灭，散兵作战之下，大木车弩的威力顿减七分。

及至渤海船靠近冯bu二百步时，他们那硕大笨重的老式投石qi也开始大发神威，一时间，在这二百步范围内，只见石弹疾飞，真个是挨着即死、沾上便伤，而那一干早先放下、隐藏于大船yin影之下地利tou冲撞轻舟见机有可乘。随即稍zuo退后，便猛然击浆，蓄力冲撞而来，伴随“空空”数十声闷响。已有数十支南海船舶被其得手，以ju力撞破舱板，汩汩海水狂guan其中。一见冲撞功成。不予敌补救机会，渤海大船随即强行突上至百步距离，数十力士将船tou摆竿展动，借杠杆之力舞动百余斤重的ju石“蓬蓬”luan响声中，只片刻功夫，这船便已骨rou支离，片片碎裂。

此时春州近海chu1，已然是一个灯火通明的世界，数十只熊熊燃烧的大船将黑沉沉地天幕映照成连天的橘红。无数或兴奋、或凄惨，总之是声嘶力竭的嚎叫不断响起，在这逐船争夺地绞杀声中，时光渐渐liu逝，暗夜终于即将结束。

“伯父。今晚出战至今，我方已损失战船三十七艘，刘家兄弟全数战死，尚余四十三艘也有半数带伤，陈tou领等人纷纷发灯号，请求伯父先行撤离。”南海阵中后方一艘九千石ju舶中，司职传令的冯榆轻轻对正凭窗观战的伯父dao。

看着窗外六艘护卫船与敌浴血拼杀。在那橘红灯火照耀下的海面，一层被染成浅黄的淡淡水雾开始缓缓蒸腾，冯若芳tou也不回的淡淡dao：“发灯号，不擒俞坚，本船绝不后退半步！令各船即刻悬挂绿色灯火！”

这灯号一经发出，彻底熄了撤退之念的南海好汉们发一声喊。再聚起三分勇力，奋力拼杀，那“南海凶人”陈光锤更是用手狠狠lu了一把汗水淋漓的油亮tou颅后，一把扯开shen侧正转动绞盘上弩箭之人“虎”的一下扑上前去，不过片刻之间，先后已有七只强弩连环she1出，边she1，边用嘶哑的声音狂叫dao：“来呀！来呀！一群nang大空心地北货，来见识见识南海爷爷们的厉害！”

“立派快船四下搜寻，传令后阵王首领chu1，令他加强戒备、一俟南海援军掩至，立行出战！胡铁zhu，报我方伤损！”渤海旗舰上，俞坚看着那缓缓腾起的水雾，疾声吩咐dao。

“回报大首领，据一zhu香前统计，我方接战至今，因弩弓及投石qi不济，共损失战船七十一艘，约为对方倍之；带伤六十五艘，其中四十七艘尚能接战。”

灯光明灭之中，俞坚那模糊不定的脸色沉yin许久，将牙一咬，断然下令dao：“轻伤不论，命重伤船只放弃整修补救，向敌船撞击；各bu奋力，尽快结束此间战事”

闻令，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