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将老夫人哄的重又破涕为笑。再代了几句后，便不再留他，任其自去理事务。

面带苦笑的崔侍郎悠悠行至书房所在，却见早有一人正盘踞着烧满银炭的火笼，捧书而观。旁侧一盏清茶了了起赉，直有说不的舒适闲逸，比之他这心底地郁闷，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看朝廷对杨尚书的这等似是自相矛盾的安置法，便知皇上分明是既不想让杨尚书留京、又想借用杨炎之才，所以吗…”一言至此，那李伯元却是

“什么烦难，生不儿是不是烦难！”崔破心下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适才经崔卢氏提醒言说，他才蓦然想到，自己已是取妻数载。偏生嗣上却是没有半动静，别也整成了个项少龙，那才真叫一个冤孽，要不，自己也去收个义，脆取名就叫“黄巢”算了！心下郁闷了半晌。但这些事毕竟是不能对人言说的，他也只能将一，向李伯元：“诏书已经拟定，我这广州刺使转任礼侍郎，三日后到任，还是个专司知贡举事。这…哎！”

见到崔破这副难得的惫懒样，李伯元微微一笑，取盏呷了一清茶，将前倾靠近火笼后，边伸白皙的双手翻转烘烤，边缓缓说：“我朝自科举定制一来，便是科试、察举并行，这也是每岁各地士来京，漫天遍野行卷地缘由所在。我朝以诗赋取士，但开元间，连王昌龄、孟浩然这等名诗客都不得金榜题名，今科那些个士们叫个什么屈？莫非他们比王、孟更有诗才？笑话！从这一上来说，杨尚书何尝有罪？好，若真个儿要治杨尚书之罪，就凭着他那科场‘舞弊’引起士动京城，怕远不是一个贬谪山南西可以了结的吧！再说，山南西是什么地界儿，那可是靠着梁崇义的地方，天这一诏书下的实在是耐人寻味的！；若说杨尚书没有罪，为何又要将他贬谪外地，既然品阶半分不降，那朝廷为何就不能让他停府数日，依然留京转换个衙门，自然也就将此事风给避开了。反正这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先生怕是忘了我那坐师故事吧！礼！那里现在还是人待的地方？何况还是我这等复杂的份。知贡举！现在个个应试举们都跟乌似地，这贡举还怎么个知法，一个不好，怕不是就把自己给到柳州去了，不过，那里倒也实在是个贬谪的好去！若论景之。恐怕比呆在中枢，更能修养些！”苦中作乐的崔破难得地自我调侃了一句。

“先生好悠闲哪！”刚跨房门，崔破已是率先开言，尤其是那个“好”字上，少不得是要加个重音的。

“妙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公所言。诚然妙论哪！”李伯元喃喃沉片刻后，方才击节赞。后见崔破所指《汉书》，遂一皱眉：“班孟其人诚然一代之才。只可惜此人过于正统尊经，所以嘛！这书就免不得较之《史记》落了下乘，不过此书《艺文》一志，实在是于后世造福良多，诚然可佩呀！”

“天寒地冻，清茶相伴、围炉观书！人生大乐，莫过于此呀！好一个司长、好一《史记》，某每一观，必有会心之，此君真神人也！”似是对崔破的满脑门官司视若不见，那李伯元只顾迭声赞叹不已。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嘛，焉能不好！”没好气的惯说这句话后，崔破方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又是剽窃了鲁老哥一把，不免心下连连告罪，及至见到李伯元手边更有一本《汉书》，遂忙忙遮掩的转换话题：“先生于这《汉书》，又是以为如何？”

崔破自知自己虽是着个状元名，但若真个论起这等学问来，实与这李伯元相差不可以理计；再者此时他也实在没那心思来切磋这等学问，略略翻了翻那一条条都是记载书籍布情状的《艺文志》后，顿时将之丢向一边，看着前红红炭火。一声长叹。

“噢！公意兴这般阑珊，可是有何烦难之事？”放下手中书卷，李伯元径直于崔破对侧坐了，开言发问。

“礼侍郎！”李伯元闻言也是一愣片刻后，方才对崔破拱手笑：“恭喜公、贺喜公，此次既得六副贰之臣，分明便是离中枢不远了。诚然可贺呀！”

“先生到底要说什么？”这般弯弯绕、绕弯弯的说话，只让心绪大是不宁的崔破听地愈发糊涂，遂直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