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今日荐福寺这等人涌涌，之兄之言诚不我欺也！只是似这般多人，我等行路也是艰难，却哪里还能见着牡丹。”在他侧，一个与其年龄相仿的青袍士边抬手抹去额间汗珠，边声发话问，在他的右手，却是牵着一个年约十六七、着布衣衫的少年。

此人话语果然不虚，人复又前行数百步，便各自四下向不同的院落分，那杨松杨之也不多言。径自领了二人了香功夫，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极僻静的院落。

“化智兄无须担忧，也就是这山门拥挤得一些，此寺广大，各院皆植有牡丹，可谓是各尽其妙。再往里走走。这人群自然也便散开了。介时，愚弟带二位去一个绝妙赏地所在。”

“烦劳小师傅为我等上两瓯绿蚁素酒，再来一盏云峰清茶，心两样便可！”吩咐了迎上前来的沙弥小知客，杨松一把拉过正满惊诧的二人，顺着间小径，来到见落几、为群包裹的茶座旁。

“‘开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长安人牡丹，但凡小康之家那也是家家皆植，遑论王公亲贵？然则，若论长安牡丹最为盛妙，却是莫过于这荐福寺了！”随着拥挤的人前行，荐福寺内，却有一年近三旬的士正对边两位同伴比划指着加以解说。

“噢！韩少兄倒是颇有力！此

“此院乃是荐福寺接待各地游脚僧人挂单所在，素日并不开放，是以知之者甚少，牡丹开时节，游脚僧人们也已分拨往各院帮忙；是以此院最为幽静。且因此院堂大和尚酷嗜牡丹。是以开之妙，绝不逊于外，加之茶钱收的也少，实在是我辈理想去。只是有一条，二位赏固可。然则却是万万摸不得地。否则，只怕是大有麻烦。”在杨之碎碎絮叨的嘱咐中，三人已是得院门，了一个阔大的天井所在。

“二位请看，这一本名唤‘盈盈’，其浅粉，开适中，最得蓄之，诚然有小家碧玉之姿，因取‘盈盈一间，之意而明之！’”趁茶酒未至，那杨松顺势指着前地一盆浅粉为二人绍介。

趁此时机，崔破也换下了上的“德冠”并将刻有自己官职名爵的鱼符及盛装此的银鱼袋一起自腰间摘下，君臣二人再细细检查一番无遗漏后，那李适再也忍不住的大步向外而去。

时想要劝住这位天实属不能，无奈之下也只能一个起：“陛下若是真要观牡丹，只怕这‘翼善冠’及‘九龙佩’是万万带不得地！”

甫一踏步天井，那随行的二人已是忍不住的惊呼声，只见前约有两亩方圆的空地上。此时竟是泰半摆满了怒放的牡丹。这些或白、或粉、或浅紫、或紫，昂首吐艳、尽显芳华，地灼人目，这无边辉映地丽直将前这凄清古寂的禅院装饰成众香之国。

“那一本又叫什么？”这回接言话地却是那适才一语不曾发的衣少年，只见他手指之，正是一盆为群簇拥，紫者，此绝无半分杂，更兼朵奇大，枝修长，是以纵然为群芳环绕，依然无法掩饰它那一卓立不群的王者气象。倒也难怪这少年会一就注目到它。

正兴步匆匆、率先而行地李适闻言向上一瞅，随即也是哑然失笑：“卿说的是，来呀！还不与朕换过。”原来，依唐律礼式，这翼善冠乃天专用，而玉佩上能饰以九龙者，更是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若他真着了这两样东西，行不得三步，必然是大街上早已拜倒一片。反倒是一浅黄衣衫，因唐律不禁士庶衣黄，最是普通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