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此路不通
自从赏ju会后，周rui儿似乎突然对俞宪薇来了兴趣，总是隔个两三天就溜到俞家来找她，俞宪薇不胜其烦，皱眉dao：“你不是该在家里学zuo女红的吗？怎么有这个闲情雅兴来我这里？”
周rui儿躺在她床上，翘着二郎tui，满不在乎dao：“祖父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上回是我太轻敌才被你赢了，这回我要观察清楚你的弱点，定要一击必胜。”
俞宪薇烦极反笑：“天天躺在床上睡懒觉就能观察了？”
周rui儿伸出一gen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所谓弱点，就是再不知觉的情况下才能看得最清楚，如果两军对阵，自然都是要扬chang避短的，弱点收敛就看不清楚了。”
俞宪薇嗤之以鼻：“一派荒谬。”自去桌边临帖习字。
周rui儿趴在绣花枕上，不解地看着俞宪薇，过了半晌，突然问dao：“你为什么天天都只在那里练字？”
俞宪薇tou也不抬：“那你说我该zuo什么？”
“我在家里好玩的多了去了。”周rui儿坐起shen，掰着手指算“爬树、掏鸟dan、爬房ding，捉蜘蛛，玩蛐蛐，逮耗子逗猫，去习武场练拳脚，最无聊的时候就偷跑到厨房去偷吃的。”她顿了顿，嘿嘿笑dao“偷的比要来的好吃。”
俞宪薇手中笔走龙蛇，随意问dao：“怎么不去找你堂哥玩？”周rui儿的母亲是俞老太太之女，几年前就去世了，留下她孤零零一个，并没有亲兄弟姐妹，父亲又是常年在边关，家里只有老太爷并伯父伯母。她堂哥周菖比她大上五六岁，堂兄妹两个感情甚佳，周rui儿没有适龄的女孩相chu1，成日和男孩子混在一chu1，才养成了刁蛮任xing的脾气。
周rui儿百无聊赖dao：“我哥哥要准备会试，天天关在屋子里读书。”
俞宪薇手中突然一停，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若是自己shenchu1周rui儿那个位置，却不知能否zuo到像她那样坚韧不ba，在父亲阵亡后上阵从军，为父报仇，还立下一番事业。
脑中闪过一丝火花，俞宪薇呼xi突然停了一瞬，猛地抬tou，目光直直看向床tou，周rui儿被她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tiao，撇嘴dao：“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俞宪薇放下笔，tiao下加高的脚踏，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你父亲如今是不是在西北大营zuo守将？”
周rui儿不乐意了：“什么我父亲，那是你姑父。”
俞宪薇有些心焦，不理睬她的话，只顾问：“回答我，是不是？”
周rui儿见她焦急不似作假，便点了点tou，又狐疑dao：“你问这个zuo什么？”
俞宪薇dao：“你想上战场吗？”
周rui儿一愣，茫然dao：“什么？”
俞宪薇又问：“那你父亲现在会从战场回来吗？”
周rui儿怒了：“我父亲不是懦夫！军人只会向前，绝不会后退！”
俞宪薇颔首，兀自沉思，自言自语dao：“既然如此，不如让你早些准备上战场，还有三年时间，或许还有转机。”
周rui儿一甩枕tou：“嘀嘀咕咕什么呢，我听不懂！？”
俞宪薇抬tou，shenshen看了周rui儿一眼，周rui儿心tou陡然发凉，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
俞宪薇只是个碰巧重活一次的游魂，心底shenchu1充满压抑着的怨恨和疑惑，她并没有那样伟大的情cao2和抱负去拯救所有人，只想自私地先改变自己的困境，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面对这个自己凑上来的周rui儿，她既然知dao周rui儿之后的悲惨遭遇，便zuo不到眼睁睁看着对方再次陷入丧父的痛苦中，她愿意帮周rui儿一把。而且，这其中也参杂了一丝私心，周菖日后是要去朝中zuo官的，而周rui也是边关将领，周家人虽稀少，却也有一番势力，若是将来自己要自立，少不得要向外寻求助力，周rui儿欠下她恩情，以后便可能助她。
周rui儿见她神色不定，忽而皱jin眉tou，忽而自顾自点tou，不由惊讶dao：“你中邪了？”
俞宪薇被她的傻气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才中邪了。”
周rui儿第一次见她翻白眼，不由哈哈大笑，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半日才停了笑，指着俞宪薇dao：“我就知dao，你最有趣，比那些惺惺作态的小姐强多了。”
俞宪薇拿定了主意，便再不理她，仍旧回去写字，忽而想到一个问题，又问：“你为什么次次都只来找我？”
周rui儿眼神闪烁，嘿嘿笑了笑。
俞宪薇眯了眯眼：“你若是不回答，我去问周爷爷，也是一样。”
周rui儿忙dao：“别，别问了，我说还不行么。祖父说你络子打得好，比别的姑娘都强，让我有了空可以来请教你打络子。”
俞宪薇疑惑不已：“可你一次都没问过。”实际上那络子也不是她打的，全都是绿萼的苦劳。
周rui儿挠了挠tou，清了清嗓子，伸出一gen手指指着旁边案几上放络子的小锦盒：“我知dao那里面有很多，我每次回去时就从里tou拿一gen去jiao差，就说是我学着打的。”
俞宪薇的脸色终于黑了。
夜幕降临，喋喋不休地周rui儿终于回了家，俞宪薇照旧在灯下写字，照水闪shen进了屋，四顾了一番，匆匆走过来，凑在俞宪薇耳边dao：“姑娘，我娘问的事有了些消息。”
俞宪薇心tou狂tiao，忙放下笔，拉了照水进内室：“什么消息？”
照水dao：“姑娘让问之前是哪些人给三老爷送的节礼，我娘问到了，从三老爷走后到三年前，一直都是老太爷shen边的老康总guan亲自去送的，但是三年前老康总guan病故，就由老太太shen边肖妈妈的儿子肖成带了我们几个家生子去伺候。”
俞宪薇蹙眉细思，如此一来，定是三年前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知情人，老康总guan也定是知情的，但如今他人已死，无法去问：“除了康总guan，还有谁也跟去了么？”
照水dao：“回回都是康总guan带了他两个儿子和几个家丁去的，这几年两位康guan事都在庄子上，一时问不到，康guan事的儿子也跟着大老爷在外，他们一家子都不在这里。”
俞宪薇心touxie了气，摇toudao：“不用去问了。”既然是老康总guan的儿子，本来是该着重栽培的，但是老太爷宁肯把两个shen强力壮正当壮年的人都拘在庄子上也不肯让他们跟着大老爷zuo事，而是扶植他们年未弱冠的儿子，这样的安排，似乎更带了几分yu盖弥彰的ruan禁和补偿的意味。俞宪薇越发觉得其中定有隐情。
照水虽然不知dao俞宪薇到底想知dao什么，但看到她这样沮丧，不免有些心疼，试着出主意dao：“听说当年老爷中了传胪，太太去京城成亲，就是老康总guan带着人一路送嫁的。那时候赖妈妈就跟着太太呢，这样说来，姑娘想问的事，或许赖妈妈也知dao？”
俞宪薇缓缓摇了摇tou，赖妈妈肯定是知情的，但也绝对是不会透lou半字的。而且，问赖妈妈不就等于间接告诉小古氏自己对shen世有了怀疑么。
现在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九年前自己出生前后，那时候俞宏屹风光中举，新娶妻子，大小登科，又授了官，正是风光无限，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去隐瞒一个女儿的生母呢？
难dao她的生母是个姨娘或是婢女？不对，当初俞宏屹尚未娶亲时陈姨娘怀了俞秋薇俞家和小古氏都能容下，那即便再多一个姨娘，依小古氏素日贤良淑德的名声，她也定然不会对从小定亲的未婚夫说一个不字。
难dao她的生母是个低贱见不得光的人？更不对，若真是生母出shen低贱，俞家最多给她一个庶女的名分，定然不会让她充当嫡女chang大，分薄嫡女所享有的尊荣和名声。
难dao她是别人家的孩子，被俞家收养？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走漏过一点风声？
俞宪薇百思不得其解，完全猜不透其中隐藏之事。
照水看她焦躁不安，也跟着着急，忙劝dao：“姑娘别急，我娘说了，她在外tou会留心打听，姑娘只guan放宽心就好。时日还chang着呢。”
俞宪薇闭了闭眼，半晌，慢慢恢复了平静，打发了照水自去休息，她仍旧缓缓走到书案边，提起狼毫继续习字，但每一笔却用了大得多的力气，几乎力透纸背。
俞宪薇如此勤于书法，并不是想要成为一代名家或是突然喜爱上了写字，而是前世逃难时，曾经路过一个村庄，难得的是没有遭遇战火侵袭，村子里不收留liu民，只想找个有些学问的zuo私塾先生，那时俞宪薇已经饿了三天，tou昏眼花，撑着shenti去应，村里人虽然嫌弃她女子shen份，但也还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诗书都不是问题，最后却卡在了字上，村里人说她的字太秀气，女气太重，怕她教得小孩们都写不出刚劲书法，彼时民间有zhong说法，字如其人，人越刚强，字ti越雄劲，而字往雄劲有力里练的，xing格也会越来越刚强，所以最后她落选了。
这说法也许当不得真，但在此时全心想变强ying的俞宪薇来说，她想竭力改掉shen上任何一chu1象征懦弱无能的地方，不但xing格，连字ti也是如此。不拘名家佚客，她近乎偏执地练着所有看上去笔力遒劲的字。
而且，在一笔一划的书写中，俞宪薇能静下心把前世的所有事情梳理回忆，从中寻找每一个自己忽略的细节。如果说寻找老仆这方法行不通，那么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祠堂查看族谱。
她将心绪沉淀，脑中飞快地回忆着，而她的努力也很快有了回报，她终于记起一件早已被遗忘的旧事，而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合适的契机。
自从赏ju会后，周rui儿似乎突然对俞宪薇来了兴趣，总是隔个两三天就溜到俞家来找她，俞宪薇不胜其烦，皱眉dao：“你不是该在家里学zuo女红的吗？怎么有这个闲情雅兴来我这里？”
周rui儿躺在她床上，翘着二郎tui，满不在乎dao：“祖父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上回是我太轻敌才被你赢了，这回我要观察清楚你的弱点，定要一击必胜。”
俞宪薇烦极反笑：“天天躺在床上睡懒觉就能观察了？”
周rui儿伸出一gen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所谓弱点，就是再不知觉的情况下才能看得最清楚，如果两军对阵，自然都是要扬chang避短的，弱点收敛就看不清楚了。”
俞宪薇嗤之以鼻：“一派荒谬。”自去桌边临帖习字。
周rui儿趴在绣花枕上，不解地看着俞宪薇，过了半晌，突然问dao：“你为什么天天都只在那里练字？”
俞宪薇tou也不抬：“那你说我该zuo什么？”
“我在家里好玩的多了去了。”周rui儿坐起shen，掰着手指算“爬树、掏鸟dan、爬房ding，捉蜘蛛，玩蛐蛐，逮耗子逗猫，去习武场练拳脚，最无聊的时候就偷跑到厨房去偷吃的。”她顿了顿，嘿嘿笑dao“偷的比要来的好吃。”
俞宪薇手中笔走龙蛇，随意问dao：“怎么不去找你堂哥玩？”周rui儿的母亲是俞老太太之女，几年前就去世了，留下她孤零零一个，并没有亲兄弟姐妹，父亲又是常年在边关，家里只有老太爷并伯父伯母。她堂哥周菖比她大上五六岁，堂兄妹两个感情甚佳，周rui儿没有适龄的女孩相chu1，成日和男孩子混在一chu1，才养成了刁蛮任xing的脾气。
周rui儿百无聊赖dao：“我哥哥要准备会试，天天关在屋子里读书。”
俞宪薇手中突然一停，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若是自己shenchu1周rui儿那个位置，却不知能否zuo到像她那样坚韧不ba，在父亲阵亡后上阵从军，为父报仇，还立下一番事业。
脑中闪过一丝火花，俞宪薇呼xi突然停了一瞬，猛地抬tou，目光直直看向床tou，周rui儿被她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tiao，撇嘴dao：“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俞宪薇放下笔，tiao下加高的脚踏，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你父亲如今是不是在西北大营zuo守将？”
周rui儿不乐意了：“什么我父亲，那是你姑父。”
俞宪薇有些心焦，不理睬她的话，只顾问：“回答我，是不是？”
周rui儿见她焦急不似作假，便点了点tou，又狐疑dao：“你问这个zuo什么？”
俞宪薇dao：“你想上战场吗？”
周rui儿一愣，茫然dao：“什么？”
俞宪薇又问：“那你父亲现在会从战场回来吗？”
周rui儿怒了：“我父亲不是懦夫！军人只会向前，绝不会后退！”
俞宪薇颔首，兀自沉思，自言自语dao：“既然如此，不如让你早些准备上战场，还有三年时间，或许还有转机。”
周rui儿一甩枕tou：“嘀嘀咕咕什么呢，我听不懂！？”
俞宪薇抬tou，shenshen看了周rui儿一眼，周rui儿心tou陡然发凉，情不自禁往后缩了缩。
俞宪薇只是个碰巧重活一次的游魂，心底shenchu1充满压抑着的怨恨和疑惑，她并没有那样伟大的情cao2和抱负去拯救所有人，只想自私地先改变自己的困境，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面对这个自己凑上来的周rui儿，她既然知dao周rui儿之后的悲惨遭遇，便zuo不到眼睁睁看着对方再次陷入丧父的痛苦中，她愿意帮周rui儿一把。而且，这其中也参杂了一丝私心，周菖日后是要去朝中zuo官的，而周rui也是边关将领，周家人虽稀少，却也有一番势力，若是将来自己要自立，少不得要向外寻求助力，周rui儿欠下她恩情，以后便可能助她。
周rui儿见她神色不定，忽而皱jin眉tou，忽而自顾自点tou，不由惊讶dao：“你中邪了？”
俞宪薇被她的傻气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才中邪了。”
周rui儿第一次见她翻白眼，不由哈哈大笑，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半日才停了笑，指着俞宪薇dao：“我就知dao，你最有趣，比那些惺惺作态的小姐强多了。”
俞宪薇拿定了主意，便再不理她，仍旧回去写字，忽而想到一个问题，又问：“你为什么次次都只来找我？”
周rui儿眼神闪烁，嘿嘿笑了笑。
俞宪薇眯了眯眼：“你若是不回答，我去问周爷爷，也是一样。”
周rui儿忙dao：“别，别问了，我说还不行么。祖父说你络子打得好，比别的姑娘都强，让我有了空可以来请教你打络子。”
俞宪薇疑惑不已：“可你一次都没问过。”实际上那络子也不是她打的，全都是绿萼的苦劳。
周rui儿挠了挠tou，清了清嗓子，伸出一gen手指指着旁边案几上放络子的小锦盒：“我知dao那里面有很多，我每次回去时就从里tou拿一gen去jiao差，就说是我学着打的。”
俞宪薇的脸色终于黑了。
夜幕降临，喋喋不休地周rui儿终于回了家，俞宪薇照旧在灯下写字，照水闪shen进了屋，四顾了一番，匆匆走过来，凑在俞宪薇耳边dao：“姑娘，我娘问的事有了些消息。”
俞宪薇心tou狂tiao，忙放下笔，拉了照水进内室：“什么消息？”
照水dao：“姑娘让问之前是哪些人给三老爷送的节礼，我娘问到了，从三老爷走后到三年前，一直都是老太爷shen边的老康总guan亲自去送的，但是三年前老康总guan病故，就由老太太shen边肖妈妈的儿子肖成带了我们几个家生子去伺候。”
俞宪薇蹙眉细思，如此一来，定是三年前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知情人，老康总guan也定是知情的，但如今他人已死，无法去问：“除了康总guan，还有谁也跟去了么？”
照水dao：“回回都是康总guan带了他两个儿子和几个家丁去的，这几年两位康guan事都在庄子上，一时问不到，康guan事的儿子也跟着大老爷在外，他们一家子都不在这里。”
俞宪薇心touxie了气，摇toudao：“不用去问了。”既然是老康总guan的儿子，本来是该着重栽培的，但是老太爷宁肯把两个shen强力壮正当壮年的人都拘在庄子上也不肯让他们跟着大老爷zuo事，而是扶植他们年未弱冠的儿子，这样的安排，似乎更带了几分yu盖弥彰的ruan禁和补偿的意味。俞宪薇越发觉得其中定有隐情。
照水虽然不知dao俞宪薇到底想知dao什么，但看到她这样沮丧，不免有些心疼，试着出主意dao：“听说当年老爷中了传胪，太太去京城成亲，就是老康总guan带着人一路送嫁的。那时候赖妈妈就跟着太太呢，这样说来，姑娘想问的事，或许赖妈妈也知dao？”
俞宪薇缓缓摇了摇tou，赖妈妈肯定是知情的，但也绝对是不会透lou半字的。而且，问赖妈妈不就等于间接告诉小古氏自己对shen世有了怀疑么。
现在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九年前自己出生前后，那时候俞宏屹风光中举，新娶妻子，大小登科，又授了官，正是风光无限，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去隐瞒一个女儿的生母呢？
难dao她的生母是个姨娘或是婢女？不对，当初俞宏屹尚未娶亲时陈姨娘怀了俞秋薇俞家和小古氏都能容下，那即便再多一个姨娘，依小古氏素日贤良淑德的名声，她也定然不会对从小定亲的未婚夫说一个不字。
难dao她的生母是个低贱见不得光的人？更不对，若真是生母出shen低贱，俞家最多给她一个庶女的名分，定然不会让她充当嫡女chang大，分薄嫡女所享有的尊荣和名声。
难dao她是别人家的孩子，被俞家收养？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走漏过一点风声？
俞宪薇百思不得其解，完全猜不透其中隐藏之事。
照水看她焦躁不安，也跟着着急，忙劝dao：“姑娘别急，我娘说了，她在外tou会留心打听，姑娘只guan放宽心就好。时日还chang着呢。”
俞宪薇闭了闭眼，半晌，慢慢恢复了平静，打发了照水自去休息，她仍旧缓缓走到书案边，提起狼毫继续习字，但每一笔却用了大得多的力气，几乎力透纸背。
俞宪薇如此勤于书法，并不是想要成为一代名家或是突然喜爱上了写字，而是前世逃难时，曾经路过一个村庄，难得的是没有遭遇战火侵袭，村子里不收留liu民，只想找个有些学问的zuo私塾先生，那时俞宪薇已经饿了三天，tou昏眼花，撑着shenti去应，村里人虽然嫌弃她女子shen份，但也还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诗书都不是问题，最后却卡在了字上，村里人说她的字太秀气，女气太重，怕她教得小孩们都写不出刚劲书法，彼时民间有zhong说法，字如其人，人越刚强，字ti越雄劲，而字往雄劲有力里练的，xing格也会越来越刚强，所以最后她落选了。
这说法也许当不得真，但在此时全心想变强ying的俞宪薇来说，她想竭力改掉shen上任何一chu1象征懦弱无能的地方，不但xing格，连字ti也是如此。不拘名家佚客，她近乎偏执地练着所有看上去笔力遒劲的字。
而且，在一笔一划的书写中，俞宪薇能静下心把前世的所有事情梳理回忆，从中寻找每一个自己忽略的细节。如果说寻找老仆这方法行不通，那么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祠堂查看族谱。
她将心绪沉淀，脑中飞快地回忆着，而她的努力也很快有了回报，她终于记起一件早已被遗忘的旧事，而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合适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