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应下，而是神凝重起来，：“辩之，你母亲教过你四书五经，徐先生也教导过你文章学问，那你可还记得我给你起这个字是何用意？”

俞如薇满面通红，无言以对，心中矛盾挣扎，但仍不愿改变决心：“是我对不住舅舅的一番苦心，但我再不愿看到母亲为我受累，只要在俞家，她就不会有一日安宁。”

闵严颔首，又：“那你昨日所为，可有到明辨是非，可有若观火而后思对策？”

闵严摇了摇，似觉得外甥女儿想法太过简单：“你生来就姓俞，你父虽薄待你母，但俞家不曾缺过你们衣，礼仪上亦不曾怠慢，在世人看来便不算大过。你走女，将来定亲嫁必然由你父亲主，便是将后半生命在他手中，而你这样的，刚烈如火，又傲气难消，有哪个男轻易接得住？来日辛苦难料，你母亲悬心挂念，又能安宁多少？她是四十岁的人了，放在别人家已经是祖母的年纪，若此时和离，闲言碎语便能将她得下半辈困在后院不敢门？你忍心看她如此？既有读书的能耐，何不给她争个堂堂正正，扬眉吐气的后半生？”

闵严伸手抚摸她发，：“我知你当初决心考学不过是想要个继承家产的资格，并未真心细想，但以你如今的境，女必然多难，反不如选男，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亲手

闵严看着跪在脚边的外甥女，虽怜她一片孝心，到底不免有些失望，他沉默半晌，方：“如儿，”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俞如薇却忍不住心闪过一丝颤抖，满心愧疚难安，咬了咬牙，才静听得闵严继续“当年你外祖父垂危，你母亲却不能前来，我打听了才知她竟被人指责害掉了如夫人的胎儿，以至不能脱来见你外祖最后一面。等到你外祖父孝期过，我来看望你们母女，才知你们已经移居城外庵堂，当年我义愤填膺，也曾劝她和离。但她却执意不肯，因为俞家自诩世家大族，必然不会让她带你走。所以，为了你她宁愿守在俞家。她之所求，不过是你能顺利长大，一世安乐。”

闵严叹：“既然你自己这样清楚明白，为何事到临却又犯糊涂？”

俞如薇咬了咬，垂下：“我昨日意气用事，有失冷静，过于孤自傲，不屑服，反落对方算计，以至于连累了母亲。若我当时能先哀求父亲，令他因父女之情而心，稳住他，我或许能有机会从中寻得漏，加以还击，必不至于这般狼狈。更有，若我素日能收敛脾，而不是一味任妄为，他也不至于视我为仇寇，一有事起便归罪于我。”

“谁知你长大了却有了自己的主意，想走男儿，我虽吃惊疑虑，却也心生喜，到底你更念着你母亲，想让她临到老也能扬眉吐气一番。那徐先生恃才傲，目下无尘，对待门下弟比书院先生更严苛百倍，你几乎不曾正式上过一天学，竟也能在他门下顺利读书，私塾的人说你三更眠，五更起，日夜苦读，一个多月便磕磕碰碰勉赶上同窗，连徐先生都惊讶，夸赞你聪颖*，读书上颇有天分，我先时对你所求之事有些不以为然，只当你吃不了多久的苦便受不住要回家，最后也忍不住刮目相看，努力为你筹谋。谁知，现如今，你竟告诉我这只是你一时心血来？说不想就不了？”

俞如薇又悔又愧，不敢抬，连泪到腮边摇摇坠亦不敢抬袖去。

俞如薇怔了一怔，：“舅舅期望我能明辨是非，对世情若观火。”

闵严心疼她，见她已有悔意，便不愿再责备，：“你当日突然来平城，苦苦求我，说你要学男去应考，好名正言顺继承家业，为你母亲争一气，我应了，为你办了学籍寻了先生。现下才不过一月，你却说你要放弃。辩之，你可真的分辨明白了？”

俞如薇神有些惶然，犹豫不定，半晌，终于咬牙：“世上的事都不如母亲重要，若是舅舅愿意，我宁愿母亲和离归家，那功名，不求也罢。”

俞如薇鼻一酸，只觉满心委屈，又觉亏欠母亲良多，两下里伤心，伏在舅舅膝哽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