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或许在薛老太太那里也被问了几句,心里害怕,所以才这样失控。
“以后遇见薛公子,一言不发避开就是,不许再顶嘴。”俞宪薇命道,又说“七姑娘那里你也不必应付,有什么事就推到我身上。”
照水眨眨眼,点头应了。
看这丫头跳脱的样子,俞宪薇只觉有些头疼:“算了,这几天你先在院子里不必出去了,省得七姑娘听到什么找你麻烦。”
照水很不服气,但俞宪薇语气十分坚决,她没胆量违逆,只好委委屈屈应了。
俞宪薇并不想惹事,更不想落个介入俞明薇和薛明简的名声,便拿定主意,在俞明薇成亲之前,再不见薛家人。
谁知她这里才做了这决定,没过几天,待她从外头回来,阿贞又从厨房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一日的早上,俞宪薇便接到周蕊儿的信件,说有事相邀,请她过府一叙。
俞宪薇还在热孝中,论理这时候是不该去别人家登门的,且周蕊儿最爱骑马,有了事找俞宪薇都是自己一路骑了马过来,很少有叫俞宪薇过府的时候。且周蕊儿信中所说很是含糊,隐隐透出点不寻常的信息,似乎在告诉俞宪薇,这个邀请她的其实另有其人,俞宪薇突然明白了一些事,她站起身,往外头看了一眼,入冬头一场大雪是几天前降下的,仍是厚厚实实白毯一般覆盖在地上,墙角几枝腊梅开得极好,红灿灿的,映着白雪,分外有趣,现在已经是腊月了,电光石火间,俞宪薇心头飞快地闪过一个猜想,背心陡然一凉,慢慢咬了咬牙,便决定要去一趟周家。
到了周府,果然如猜想中的,并没有见到周蕊儿,周老太爷独自一人在厅里饮茶,见她进来时脸上并无惊异神色,便知这孩子心里已经有数,他叹息了一声:“有人借了我的院子,想问你一些话。他是菖哥儿的朋友,我也只好同意了。其他人连着蕊丫头都被我遣到后园练武场练武了,路上并没有别人,你晓得地方,自己过去吧。”
俞宪薇应了,又抬头看了看周老太爷神情,见他脸上仍是从容温和,并不见其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
因着大雪,周老太爷的菊花田早已枯萎,又被雪厚厚盖了一层,几乎成了平地,幸而一路上有人踏出的脚印,俞宪薇才不至于踩错进菊花田里。
临进门时,她心头突然跳得更猛烈了些,很有些紧张,她停顿片刻,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小厅里烧着炭盆,暖融融的,红泥小火炉上还煮着一壶水,嘟嘟直响。旁边坐了个半大少年,手上拿着把半旧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火。
俞宪薇见了他,先是一怔,继而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刻平静了下来。
夏泓抬头笑道:“怎么,看见是我,有些失望?”
俞宪薇谨慎地摇了摇头,四下看了看:“我舅舅呢?”这小厅是竹子编就,并不很大,一架竹屏风半挡住卧房的门,只能看到内间铺着朴素被褥的床铺一角,但显然,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夏泓却仍执着于前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失望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这屋里是别人?是谁?你舅舅…还是荆王?”
屋内便如被刺骨北风卷过,陡然一冷,俞宪薇眼神迅速冰冷下来,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夏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