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何罢得了，若是能过就此罢了，怎会纠缠两世。

“罢了吧。”崔翊躺在椅上着酒气笑着说。

旁人围过去看，只看到轿旁的俏丽丫。

念青虽不太懂得看字，但看着崔翊一两年前写的字与现在他所写的，虽仍可自一人手笔，但透的觉却相差太多。仿佛隔得不是一两年的光，而是要相差个十余年的样。

她因为小产而白着脸，可仍倔的笑着，礼数周全的行礼，笑着唤他：“四叔。”

唱曲儿的丫似乎换了一首曲，听得崔翊有些耳熟。

崔翊写不得字，就指派着人在院中搬了一个躺椅，待太落下。他就靠在躺椅上，着个白瓷的酒杯，挑着桃似笑非笑的看着为他唱曲的小丫。

他知他这是无法自救了，若只是有情，终究会淡。但他还对她有愧，随着时间的沉淀，这愧疚与情缠在一，慢慢形成了一刻骨铭心的情愫。

字是无法再写了，崔翊看着被他改成的“和”字，自嘲的笑了一声，说：“收了吧，我难得写上一幅这么丑的字。”

直到他被磨得郁结成疾，直到他对着她说：“程瑜，你若死了，你就当真是个傻。”

崔翊也不言训斥，反倒轻声合着小丫唱走调了曲，仿若世间最为寻常的狼公一样。

崔翊中了探，国公府大摆筵席。据说是崔翊为了让府中闹些，竟自外面请来了个杂耍班到内宅，给他的母亲嫂嫂们看个新鲜。崔翊这般，当即也被庆国公允了，旁人自不敢再说什么。小闵氏这时正喜着，也乐得让府里的媳妇们和她一喜。

之后在西疆女用着生的汉语说得赞声中，程瑜赏了好几个银锭。

只是即便再有重生一次的机会，他仍然是晚了一步。

世上没有这样凑巧的事，她才说没过西疆女，崔翊就请了西疆女来。虽然，外人一时看不个究竟，但这已经够让程瑜害怕了。

这让他恍惚着去寻她，想向她致歉，想宽她几句的话，显得那样微不足。

一晃神，一丝情愫从笔端，几乎一个“程”字就写了来。

那就罢了吧，不过是个女，又什么可忘不掉的。便是看着满府喜庆，心中再涩痛也会过去。

那时他是真正的风少年，与友人聚会于一酒楼，旁边好像就有人唱过这个曲。

崔翊手一顿，看着只写了一半的“程”字，伸手将已写完“禾”字旁边添上了一个“”，凑成了一个“和”字。

可是程瑜就再没去听那园里的小丫说外面的故事了。

小丫的脸薄，被他盯了一会儿，就唱走了调。

众人都笑他是假狂狼，因着未见他与旁的女亲近过，也不知是否喜女。

那少女并未绝，却看得他心中一动。

似乎他上一世也曾听过。

而为了她的儿，她有时都可以不惜自己，如何能去别人？

总算，被她知了。

之后再众人的哄笑声中，他才回过神来。

他才从她惊恐的神中，略微松了一气。

让他为之辗转反侧，却不敢求，不能求。

所以程瑜也沾了这便宜，可以看看她从未见过的西疆女，听着她从未听过的乐曲。

而他却看着因为微风起的轿帘，而侧脸的轿中人，愣了神。

在她的第一个孩，落了胎后，她看着他的睛就带了毒，她恨他。

他试着去寻去求，最后却得知那少女早已定了亲，而且这门亲事，注定了那个少女是他一生都不可去想的人。

饮了几杯后，崔翊就有了些醉意，他就不敢再喝。他怕喝醉了，说许多不该说得话，害了她。即便是他存着心思，而程瑜毫无情义。若是他的心思被人察觉，被国公舍弃的必然是程瑜。让国公府用尽一切办法想去遮掩埋葬的，也必然是程瑜。

她有了崔通，容不得她走错一步，在这方面有一儿不好的传言。

念青将崔翊写过的字收了起来，与崔翊以往的字画放在一起。

哪个又会相信这是才动京城的新任探郎呢？

所以他醉不得。

那时他是十五还是十四，还是个会恼怒的年纪，随手指着在酒楼下面走过的轿，说：“我中意着那样的女。”

但她过的不好，这不好源于国公府，源于她的夫君，甚至源于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