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澄泥砚
原来上官ting芝得了郑家许亲后,对这位当时慧眼纯情的没过门的未婚妻爱如珍宝。后来不知怎么地,他这未婚妻从报上看到登出来的卢鸿为郑柔制瓦当双砚的故事,颇为向往。结果上官ting芝就在未婚妻面前夸下海口,到chang安后,定要向卢鸿也求来一对瓦当砚,当zuo聘礼。
到了chang安才发现这事不好办,原来自报纸上那瓦当制砚的报dao一登出来,立时市上瓦当价格飞涨,尤其品相完好的,更是有价无市。
本来唐时人对瓦当重视程度不够,汉瓦当出土并不甚多。那汉时未央gong遗址,便在此时chang安城西北位置。虽然自隋时便已不是皇都所在,但现在却为王府,寻常人哪敢去里边挖掘文物。
如此一来,市面上可见的瓦当便极少,而且多是些残品。既然是要拿来赠送情人的,哪能用残品来zuo。左右无法,上官ting芝就缠上了卢鸿,一口一个恩师,定要让他帮自己解决这天大的难题。
看着对面上官ting芝失望的眼神,卢鸿也有些为难,寻思一会,才出声dao:“不然----咱们自己zuo两个?”
若是别人说自己zuo两个瓦当砚出来,上官ting芝肯定是听也不听。但卢鸿是什么人物,若说玩这些文房qi物,放眼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既然他说能zuo,必然是有其dao理。因此不光上官ting芝,就连在一边的李治听了,也不由眼中放光,连声cui问有何秘技。
以陶制砚由来已久,并不算什么新鲜事物。事实上,在唐以前。陶砚的数量只怕比起石砚来,还要多一些。只是那些陶砚工艺上,确实还不太完善,因此这些年来,随着卢鸿提倡的石砚大兴,陶砚反倒不见了踪影。
卢鸿既然决定了要烧那瓦当砚出来。自然不是想简单地仿两个瓦当,而是想顺便将那澄泥砚制出来。也算完了自己集齐名砚的心愿。
澄泥砚如其名,乃是以泥烧制的。之所以称为澄泥而不称为陶砚,是因为其工艺与普通陶砚颇有不同之chu1。其成熟应在唐晚期,至宋时大行,ding替矿材枯竭地红丝砚。成为四大名砚之一,直至后世均赫赫有名。
所谓澄泥,传说乃是以两层布袋,置入狼急翻涌的黄河之中。黄河之中狼卷泥沙,经那两层布袋过滤,内里淘澄的,都是最细的泥质。一般需得一两年之后,才将布袋中细泥取出,再加入各类材质,经多dao工序。方能烧制而成。
此时自然不能真这般等一两年,于是可怜的上官ting芝就获得一个新工作:淘泥。基本类似于后世泥瓦匠。当然有一点不同,是没有人给他发工资的。
“恩师。这淘澄一事,不若委于下人便可了吧?”上官ting芝小心翼翼地向卢鸿建议dao。只见他满shen泥泞,腰都直不起来了,脸上泥桨汗水混成一团,几乎看不清模样了。
“唉。此中真意。ting芝你尚未悟透啊。”卢鸿停止了shen下摇椅,端起一边地茶杯喝了一口dao。
“哦?”上官ting芝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却不知如此一来更是一塌糊涂:“恩师此言何意?”
“嗯嗯,这事么,且听为师与你慢慢dao来。”卢鸿眼光遥遥地投向远空,悠然说dao:“话说曾有两夫妻,男人名唤赵孟,妻子名叫guandao升。二人不只才貌相当,更是情投意合,可说是一对神仙伴侣。”
“只可惜光yincui人,这guandao升虽然美貌,过了中年,亦无复昔时风采。赵孟便动心,yu纳一美妾。guandao升闻了,也未多言,只是亲手zuo了两个泥人,并一张纸,送于其夫。赵孟看罢,一时感怀于心,纳妾一事,就此zuo罢。”
上官ting芝眼眨了几眨才问dao:“不知那guandao升在纸上写地什么?”
卢鸿淡然一笑dao:“却是一首俚词: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chu1,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nie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上官ting芝反复念叨了几遍,忽然大声dao:“我明白啦。这方砚,却从tou到尾,都只要我自己动手。恩师你只看着帮我便是。”
卢鸿点点tou,看着上官ting芝如打了ji血一般,起劲地淘着泥,微微一笑dao:“如此你便细细淘吧。淘得越细,那砚质便越宝贵。不然人都叫淘宝呢。”
看着上官ting芝卖力地出着若力,卢鸿倒有些无聊起来。这chu1淘泥的所在,正是他这府院后shen,一旁便是了然提到的那chu1小院。前些时候,已经着下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只是卢鸿还没有进来看过。今天左右无事,卢鸿一时兴起,便独自转了进来。
这所院子并不甚大,独chu1于府第一角,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