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鸿一时语。褚遂良越发兴奋，嘿嘿笑：“适才卢大人可是说了，一定会画得满满的，说话可不要不算数啊。”

卢鸿咬了牙说：“卢鸿说话自然算数。只是----这么大的盘，真难为褚大人你怎么找来的。”

这话说完，连小翠都忍不住笑了。说卢鸿老实肯吃亏的，恐怕也就红袖这等讲理的人说得。

卢鸿心中疑惑，顺着褚遂良的目光向外看去，不由大吃一惊。

“放心吧”卢鸿一边把玩这件田黄一边称赞：“果然是桔黄，这颜当真是少见啊---那盘，我保证给您画得满满地。绝无问题。”

红袖这才想起来这盘要卢鸿画满了，不由气鼓鼓地说：“那什么褚大人真是不厚，净欺负少爷老实，给咱们亏吃，拿了块破石来，让画这么大的盘！”

三女都有些噎住，小翠连声咳嗽，郑柔面通红。只有红袖眨了半天，直通通地说：“少爷…我算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少爷你最啊！”

红袖：“这大盘----要真是装菜，只怕咱们一家人都吃不了。”

准备好了颜料家伙，卢鸿拿起笔来，三下五除二，片刻就收工了。

笑罢了，郑柔有些担心地：“只是这么大盘，夫君你要画到什么时候啊？”

卢鸿一听，心中恍然。烧造大件瓷，可不如后世般容易，火候稍有不准，便会烧得变形甚至碎裂。幸亏这是烧盘还略微容易些，若烧大件瓶或碗等复杂些地，到明清之际也没有把握，成功率依然很低。直到后来科技手段发达了，才能轻松实现。

“这不是盘还是碗吗？”褚遂良笑眯眯地，看到卢鸿吃惊的样着实有些得意“何况卢大人画了这些盘，哪个是用来装菜的？”

褚遂良得意地说：“说来可是不容易呢。为了烧这大盘，赵胡这一个月可累坏了。也不知烧坏了多少，才得了这么一件完好的。”

褚遂良脸上计得惩的笑容：“可是说好了，卢大人你切莫反悔啊。”

也亏得赵会原来就功夫扎实，看火的神老到。更加上这些日心烧造，反复试验，才能烧这么大的盘来。不说别的，光是这样大个儿的盘，放在唐朝，也是难得之了。

“只是若真是全画满，那也不成样----褚大人你莫急，我的意思是，总是得留个角什么的吧？咱们画画的应该明白这理啊。”卢鸿睛一转，心中有了定计，慢悠悠地说。

“褚----大人，你确认这是----盘？难不成您老人家用餐，便以此装菜不成？”卢鸿这才反应过来，声质疑。

只见院外，正有四个大汉，小心翼翼地抬了一个大圆盘来。这盘足有锅盖大小，四人抬着也甚为吃力。盘面通白釉，映着光明晃晃地夺人二目。

“当然带来了！”褚遂良向外张望：“这几个下人慢慢腾腾地，怎么还没搬来----啊，那不是，来了！”

“夫----夫君”泰山崩于前不变的郑柔大娘都有些吃了“这----有糊事吧？合适么？”

怪不得褚遂良非要一个月后才拿来石，原来是准备这大盘去了，真是老，老呀！

几人想到一家人围着一个盘吃饭的情景，不由都呵呵笑了起来。

“没关系，他有张良计，咱有过墙梯。”卢鸿中成竹地：“且看咱手段如何！”

褚遂良也明白卢鸿之意，构图之法，哪有四角全满的理。便也：“留个角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卢大人，其他地方，该满地可要全满的，不许糊我啊！”郑柔、红袖、小翠等围着这大盘，一个个目瞪呆。

“这是什么话？”卢鸿大义凛然：“我卢鸿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不过褚大人，你自己没带盘来么？”

拿去吧，我可是一也不敢多看了。那盘你可得给我好好画，不许随便两笔就糊了。”

小翠吃吃笑：“这哪是盘，直接当桌算了。”

“咳”卢鸿摆摆手“对付什么人，就是用什么招。这怎么叫糊，放上一千年，后世人看了，肯定说咱构图灵动，极富巧思，指不定怎么夸我呢。”

“啊？”三女面面相觑，全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