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顺风顺水,连让人崩溃的考研,顺当的查分、上线、面试,没出半丝的纰漏。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子一个人生活下去,岁月沉静,无限安然,外边景色再美好,却始终无法让自己真正的心动起来。
悠悠知道他等了很久,于是诚心诚意的谢他:“真是谢谢你。”
他“嗯”了一声,笑着说:“真要谢我呀?我爸这些天一直说要找个翻译,你有空么?”她知道他家有一个很大的厂子,不过这个人生性懒散,好像也从来不去管,有些意外:“要帮忙?没问题啊,什么时候?”答应得很利落,吴宸冲她咧嘴笑:“够意思,我回去问问吧。”
悠悠回到宿舍,小小的单间,头发被雪水淋得有些发潮。虽然很晚了,可是明天休假,于是慢慢的冲澡、吹干头发、上网,临睡前又热了杯牛奶,小口小口的抿下去,喉咙稍稍感觉好了些。上课虽然有话筒扩声,可是连续不断的讲上三个小时,也是一种挑战。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快一个星期,很是喜欢那条临海的滨江大道。寒冬的时节,裹紧了大衣,踩着笨拙厚实的雪地靴,耳朵像是会被凛冽刺骨的风给割下来。可是头脑会很清醒,咯吱咯吱的踩着新雪,能让思绪清爽,工作遇到的繁难都能清楚。
培训分公司是新办的,精品课程的推广全是从总部调来的同事在做,难免觉得累。悠悠真是怀念兼职的时候,平时在学校安静的上课下课,只在节假日代课,收入又颇丰,那样的日子才逍遥。如今研三,再没有旁的事——公司倒是极力挽留她全职,又派她来这里,器重之意不言而喻。相应的,自然也加大了工作量,好在她向来身体很好,在同事纷纷病倒的情况下,偶尔还能帮忙代课,有时候自己想想,也会觉得了不起。只是疲倦倒是真的,每天回到宿舍,倒头就睡,连睡意都不用酝酿。
“知远,过几天印度的客户就要过来。你决定把订单给吴总?”靳维仪给他剥了一个橙子,话语间有些犹豫。
“吴总的报价最合适,没有理由不给他。”语气平静,就像以往姐弟俩一起讨论的生意,靳知远微微顿了顿“我已经决定和吴总合作。不过客户那边你陪着去,我现在没时间,抽不出空来。”
“姐,前天我遇到唐嘉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若有若无的笑,带了些调侃“他真是本性难改。”
“怎么?身边又换人了?”靳维仪挑了挑眉,很有兴趣的追问“我很久没见他了。”
“替他爸来问那批热导管。”他注意着姐姐的神色“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样关心他家的那些生意了。”
靳维仪抿嘴笑了笑:“是啊,他总是老样子。”
他笑着问:“姐,你是真的不在意么?”
“知远,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提醒。”靳维仪的语气有些无奈“倒是你自己…老实说,你是不是在钻牛角尖?很多事情我们做不到,但是能做到的,你已经做得很好。”
他们很少这样说起这个,不过寥寥几句,靳知远抹去唇边的笑,静静的移开眼眸,只是沉默。
维仪忽然觉得心酸,追着弟弟的背影问了一句:“如果现在没有遇到悠悠,你是不是会好受一些?你会不会和别人在一起?苏漾呢?”
靳知远似乎被这句话缚在原地很久,他淡淡的转身,靳维仪只看到他的侧脸,神情冷淡,却分明在克制着什么,嘴角已经抿紧,良久才回答姐姐的话:“姐,和谁都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没意思。真的。”
这句话的冷漠一如他此刻的脸色,带了漫不经心。如果回顾这几年,他一步步走来,似乎越来越成功,逐渐摆脱过去的阴影,可是说到底,究竟在为了什么而忙为了这个家,为了母亲,还是仅仅找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出口?
“靳知远,你给我站住。”维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声音也变得分外的尖锐:“这就是你自以为成熟的样子?要是还放不下就去找她,要是放下了,就不要再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声色俱厉,可是说完,维仪却头疼的皱了皱眉,有些后悔。
他依然保持着惯有的沉默,和暗色一样,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外衣。维仪看着这个越来越叫自己看不透的弟弟走开去,忽然起了冲动,恨不得把眼前的烟缸一把砸碎。
吴宸第二天成功的用一个电话吵醒悠悠。没想到真的和她确认了日期,悠悠勉强提起神来算了算日期,那天自己没课,于是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