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温向东也早就想到了。“苏政雅小时候是横行霸，京城百姓也多听闻过他的恶名，颇有微辞。但是前几年，大长公主遣了他去外战场，立了不少功劳。而且当初大长公主谎报他的死讯博取同情，也很大程度上扳正了他的声誉。加上这次‘偷龙转凤’的事情一披，百姓们自然会将他视作被迫害的弱者，于同情心，会自动地站到他那一边。从民心方面考虑，苏政雅上位的可能是远大于二皇的。”温向东有成竹，微作考虑之后，又说。“不过，主要还是要看江东王那边。他若是觉得苏政雅从小离，不亲近，担心以后父不齐心的话，那么立二皇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一路颠簸，终于在十日之后，终于重返京城。或许是因为正于改朝换代的非常时期，城门的守备比离开时严密了数倍。车徐徐地前行着，排着等候守城官兵的检查。正值烈日炎炎的午后，温婉有些犯困，偎在柳氏旁昏昏睡。

温婉轻叹：“我不太想他皇帝。”对于父母，她也只能言尽于此，其它的不好说，也不便说。当儿女情中，扯了家族利益，让人心情抑郁。

“是我家老爷，夫人，还有小。”

“会挑谁呢？”柳氏蹙了蹙眉。“这两个小霸王，在百姓中的风评可都不太好。”

柳氏大惊失：“怎么回事？”话音未落，便有人蛮横地掀开车帘。温向东连忙迎上去，喝：“本官在此，你们休得放肆！”

温婉只能“嗯”一声，表示会意。

“温家小？”外面那人的声音一厉，喝。“抓起来！”

“温大人！”迎面一声呼唤，一名将领骑着踱步过来，居临下地睥睨着温向东，缓声说。“大长公主欺上瞒下，谋朝篡位，罪恶滔天。令千金是她的义女，难辞其疚。我等奉命捉拿归案，请温大人不要阻拦，否则当同谋置！”(！)

“爹爹。”温婉的心情有些恹恹的。“我有些不想回京。”

皇位更替频繁，如今新皇登位，为了坐稳皇位，必须依赖朝中重臣。手掌兵权的司家曾是大长公主的亲信，虽说司嘉的存在，可以一定程度上地安抚司家，但绝对还是远远不够的。而如今的温家又过于羸弱，完全不足以支撑苏政雅的帝位，必定要在权贵家族中立取后妃，就如同当初小皇帝立的贵妃和德妃一样。到时候，就算她得以嫁给苏政雅为妃，她的境也与当初的温媛如一辙。若是她不施展手段，走外戚路线，利用苏政雅对她的情，让温家人掌控到实权，那么就必将外而内虚，终日如履薄冰。

“婉儿。”柳氏以为温婉是在惧怕与其他女人争，便搂过她，柔声劝。“就算他不皇帝，你就能确定他只娶你一人么？女人嫁后，总是要过这一槛的。放宽心，只要凡事多留意，没那么可怕。”

“温家？”外面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怎么了？”柳氏轻轻握过她的手，柔声问。

“车里是什么人？”

温向东说时，察觉温婉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不由问：“婉儿，如今算是你们苦尽甘来的时候了，怎么还闷闷不乐？”

她与苏政雅的这段情，她也曾经试图争取过，但是当她隐约觉察到他有可能会当皇帝后，就开始放弃了。成也好，败也好，他们两人都是注定无法好好地在一起的。还不如留在乡村，晨起而织，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终此一生。

“是。”车夫诚惶诚恐的回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