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觉间西沉。暮色渐起,落日熔金。
今夜,珏珹国内,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林间寂静,沉默如灭世。
珏珹国,同样满脸不甘的西门秀守着床榻之上气息奄奄的钟老二,悲声道:“二叔,我真是没用,救不了你!”
钟老二苍老的面上浮出凄然笑意:“小姐,你要报仇。无论如何,都要报仇!”
“二叔!”西门秀握住他干枯的手掌,哽噎不能语,两行清泪缓缓滑落,滴在那枯藤一般的老手之上。
“报仇!”钟老二紧紧攥住西门秀的白皙如玉的手,双眼忽得圆睁,怒目看着窗棂,死不瞑目。叶初落打出的一串银针,手法极是刁钻,钟老二身手虽是不凡,居然没有逼出来哪怕一枚!苦撑了一日,终是再也奈不住这噬骨之痛,阖然离世了。
眼前一黑,西门秀失声痛苦,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也因自己被害死了,现在,她真得是无依无靠,无依无靠了!
凄厉的哭声,幽幽传出落寞的慈香殿,压抑,悲愤,绝望,闻者无不悚然动容。
燕絮殿上,珏珹国的皇帝贾士威一脸惆怅,缓声开口:“钟老二,终是去了?”
殿下,一个黑衣侍卫恭声道:“回皇上,是的。”
“秀妃,此刻,怎样?”贾士威沉吟一声,缓缓问道。
“秀妃精神大是不好,守着钟老二的尸身,已是自言自语一个晚上了。”侍卫又道。
“带朕过去看看。”贾士威微微拂手示意。对西门秀,他亦是疼爱得紧,若非如此,又怎肯派兵给她,只是,可惜了,纵是他给了她兵,她还是未能如愿。倒是自己,无形之中,得罪了叶家的人。此事,能善了么?苦笑一声,贾士威随着那黑衣侍卫,出了殿堂,向慈香殿去了。
明黄的衣衫,在圆月之下泛着浅淡的光,瞬时便吸引了游檐之上,那悄然而来人儿的眼睛。果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游檐之上,灵动如猫的人儿,翩然而动。刹那,融进了月色之中。
慈香殿内,西门秀痴痴傻傻地指着一个御医骂道:“你不是号称珏珹一妙手吗?怎么救不活我的二叔!你说,你说!”西门秀扯着那人衣襟,用力地晃着那人。
那人年约六旬,本就枯瘦,西门秀又是处于疯癫状态,登时便如一个破布偶一般被晃得七荤八素!
“娘娘,娘娘,你听老臣说…”那人吱吱唔唔开口,面色已是被西门秀晃得紫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