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是把我迎进学校的启蒙老师…我突然清醒过来,问那个小男孩:“你啥时候回来的?”他回答:“今天早上我爸带我回来的。”班主任见我问出了破绽,忙狡辩:“他爸昨晚带他走的,今早又回来了!”我立刻道:“那咱找传达室赵伯作证!”她有点糊涂:“赵伯作什么证?”我提醒她:“你爱人这几天回来没有赵伯肯定知道,他得开小铁门。”她泄气了,语气变得那么勉强:“反正我们小季肚子疼是事实。”我毫不势弱:“疼不疼他自己清楚,反正我没踢他!”她的口气不再那么强硬:“你承认了就去上课。”我说:“我不承认也要上课!”她看我这么硬气,便威协我:“你不承认就别想上课!”我的态度仍不改:“我宁肯不上课也不会承认!”我毫不犹豫的掀开帘子走出去,脸上挂满了委屈的泪水,但还是径直往教室走,我要是主动停课就等于承认了她的谎言,第一节是美术课,预备铃刚打过,我刚坐下,她跟了进来,对我喝道:“你出去!”美术老师也是个女的,姓徐,徐老师一向认为我是个好学生,并且我是班里的美术课代表,她扶了一下高度近视镜对班主任说:“惠贤,有啥事下了课再说,让娃先上课吧?”班主任仍不改态度:“不行!让他出去!”我鼓足了勇气站起来高喊:“我没踢你儿子就是没踢!到死也不会承认!”说完便收拾起书包,走出了教室。我来到空旷的操场上,在足球场边的一棵大槐树下坐下来,书包扔在一边,这一坐就是一节课。下课铃响了,我捡起书包躲到了体育室后面,第二节课的铃声又响了,我想回班里上课,可看见她把在教室门口,分明是在堵我,我又回到了操场。剩下两节课全是她的,我便拎着书包满校园乱转,直转到放学跟着别的班走出校门;下午,她照旧在上课前把在教室门口,于是,我彻底死了再进课堂的心,从此,我远离教室,独自在操场一角“自学”起来,为的是回家后不被父母察觉,尤其是数学和语文这两门主课,一天自学一课一章,回家后自己布置作业即课后练习,我就这样在学校的操场上度过了近两个星期的时光,直到有一天李主任(校长)撞上了我,他态度和蔼地走近我:“小同学,你怎么不上课?”我手里捧着书头也不抬地答:“我们老师病了,不上课。”他接着问:“你是哪一班的。”我抬头发现是校长,便站起来回答:“三年级五班的。”他非常肯定地说:“刚才我还看见她在课堂上,你怎么说她病了?”我知道瞒不住了,眼泪流了出来,委屈地说:“她不许我上课。”李校长问:“为什么?”我简单地回答:“她诬陷我,非说我踢了她儿子。”他略带沉思:“噢,那你到底踢没踢?”我坚定地回答:“没踢!她停我一辈子课我也不承认!”校长轻轻点点头说:“你先去上课吧,回头我找你老师。”我说:“她把着教室门,每节课都不让我进。”校长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可怕,严肃地对我说:“你跟上我,我送你回教室。”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班主任正在讲语文课,她看我跟在校长身后,似乎明白什么,用书挡住脸,继续讲,校长也没有说话,看到我回到座位便走开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赶过我,快要期中考试了,我的心里一点也不慌,因为我在操场“自学”的进度已远远超过了班里的进度,为此我暗自得意,甚至有点感谢停课,从而也尝到了自学的甜头。
我刚刚恢复上课不久,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一天早上,本该是班主任的课,出现在讲台上的却是临班的秦老师,她告诉我们:“你们老师住院了,病的很重,是偏瘫,可能这学期都上不了课了。”于是,班里象炸了窝似的乱作一团,秦老师收拾不住局面便走了,班干部们聚到一起研究该怎么办,首先由那个考试从来都不及格的班长提出次日集体去医院看老师,这是他的特殊“嗜好”这是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农民子弟,突出特点是头小、口齿不清,因家里常派他给班主任送些鸡蛋、蔬菜等农副产品,不久他便当了班长。我们这所学校就建在他们村里,这里是城乡交界处,学校里的学生多半是农村娃,附近的居民为了图近便把孩子送到这所小学读书,在这所学校里,农村孩子是颇受优待的。小头班长一号召,首先响应的是农村娃,于是班里出现了半停课状态,到校上课的不到一半人,那时正闹黄帅和张铁生“运动”出现那种情况不足为奇。
后来,听说班主任出院了,住在她丈夫那儿,去看望的人有增无减,因为那儿离兴庆公园特别近,许多同学的真正目的是到兴庆公园划船。一天晚上,父亲问我:“你不去看你老师吗?”我说:“还要上课呢。”父亲语气温和地说:“你还记仇吗?”我佯装无事:“有什么仇可记的?!”父亲说:“你丽霞姐都告诉我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丽霞表姐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她最近才从外地学习回来,想必是李校长告诉了她所发生的事,而她又告诉了父亲。从父亲的口气和表情里,我断定他是完全信任我的,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我终于同意了父亲的建议:“我没那么小气,明天就去看她。”父亲赞许地点点头:“给,这是伍块钱,你找个同学一起去,路上买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