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笑声里带着一种古怪的鼻音,瓮声瓮气地似从罐子里发出来的,又似…刚刚流过泪。
站在雪地里撑着伞的老太监低低地笑了起来:“没用的小子。”
双白没有睁开眼,只也喑哑着嗓音:“嗯。”“完事了?”一道苍老喑哑的嗓音响起。
寒凉入骨,但是他方才仿佛能呼吸一般,深深地松了一口气,脱力一般地闭上妙目靠在墙壁上。
他一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离开的水牢,直到出了门,冰冷的空气挟着雪花迎面扑过来。
提着血淋漓鞭子的双白将手上的鞭子扔给一边的鹤卫,他的衣摆上已经全部是血滴,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发僵和微颤的手指,看了眼已经昏昏沉沉,满身血肉模糊的云姬。
好一会,鞭笞之声终于停了下来。
…
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再然后才是
青冢之刑的开始便是将人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抽出半寸宽、半寸深的血口,如凌迟一般地将人割一遍。
而云姬则始终咬着牙,闭着眼,一声不吭,只不断抽动的额头青筋、唇角流淌下来的血液显示着她再忍耐着巨大的痛苦。
双白面无表情地,手中的鞭子一鞭又一鞭地落下,角度精准,不偏不倚,匀称仔细,不曾一分留情。
“啪!”一道厉风瞬间响起,女子闷哼之声回荡在牢房里。
双白慢慢抬起眼,目光沉冷,忽然一扬手。
云姬闭上眼,冷冷地笑了起来:“双白,动手,这是殿下的命令,你我都还是鹤卫的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双白垂下眸子,手里的鞭子握得更紧,好一会没有动静。
她从地宫里走出来,又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霜,这点担待还是有的。
反正这条命,也是那个人给的,他要拿回去,就拿回去罢。
成王败寇,她输了自己的心,输了自己的命,没有什么不能承担的。
就算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作出要杀秋叶白决定的人始终还是她自己。
云姬抬起头看着双白,神色很平静,声音听起来却地凄凉:“也许是我爱的太卑微,又识人不明,也许我确实没有资格呆在殿下的身边,我做下的事情,我选择的路,我自己承担,双白,你动手吧。”
“云姬,你负了殿下,负了老甄,负了我…们。”一白淡淡地道,肩头仿佛还有她给的暴雨梨花针的痛。
两人沉默了许久。
物伤其类,他忽然明白了九簪在树下给阿奎烧纸钱时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