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喜她…”泽塔不自觉地丢下绳朝我走近，那饱满的微微翕着，满目晶莹，泫然泣“他说自小便与顾家定了婚约，两小无猜、固守成誓。所以这辈，心里再也容不下他人。”

何关系？”我作势挑眉，又将问题抛还给她。

泽塔拦到前，蓦地抢过了缰绳，却是将我吓了一“我知你们关系匪浅，所以…王妃若能直言相告，泽塔定然衷心谢。”

二女儿？她问的是樊娅？！她为何会对樊娅…如此兴趣？女主角不是我吗？难什么时候我已被华丽丽地忽略掉了？我木木地看着那双饱无限期盼的大，突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权衡了半晌，我依然决定守如瓶“对不起，无可奉告。”

泽塔蹙了蹙眉，仍然不死心地问“听说丞相膝下但有二女，长女已嫁他人、不幸仙逝，如今家中只落得幺妹待字闺中…”她顿了顿，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她与朝月可有婚？”

泽塔不悦地看了看我，少时，见小厮牵了两匹枣红的过来，便顺势过去接过缰绳故作轻松地抚了抚鬃。她贴了贴首，又扭过来问“对了，王妃既来自圣天皇，又是皇帝边侍候的近臣。那你可识得那朝中重臣…顾丞相家的千金？”

闻言，我心中暗凛，脸也陡然一沉。愈合的疮疤就这样活生生地被揭开，那镌刻了多重份的千钧之鼎又似乎重新加注到我的上，顿时压迫得教人不过气起来。搞不清她缘何会问起顾家，我只能竭力先克制心中的恐慌，悄悄拢起颤抖的手指，故作沉静地摇了摇“本不认得。”

“你！”泽塔了眉，却又隐忍着不好发怒。她无措地咬，缓缓侧目时若忿恨怨毒的情绪却是逐渐转移到我的上，让人不禁小怵了一把。少顷，她亦羞亦愤地迅速旋上，霍地挥开了冗长的羚鞭，只听得“啪”地一声，那响脆清亮的一鞭就像是生生地在了我的心上。

直言相告？告诉你什么？…告诉你这其中的症结本就是在于我么？顾盼儿，苏雅梓此生的情劫，那个留在记忆不可抹杀的幻影，那个堂而皇之站在你面前的情敌，那个横亘在你们之间有力却无形的障碍。若你知了，是不是现在就要将我就地正法、碎尸万段呢？

两小无猜？自小订下的婚事？…瞬间，我便完全明白了她关切的由。如斯理由拒婚，确实循规蹈矩、冠冕堂皇，毫无故意推拒之嫌。苏雅梓啊苏雅梓，你小害人不浅，竟有本事连番惹得公主大人忧思困扰、潸然落泪？是你太重情呢？还是太无情？思及此，我不由嗤笑，于是简单地目测了鞍的度，左脚一个上环，右手则攀鞍尾，用力一蹬便倏地翻上了。

铁蹄动，一时间大风起兮、沙土飞扬。我看着绝尘而去的那个小小的背影，径自分享着她的怨念与希望，竭力逃避本该存有的立场。这一世，谁是谁的过客？谁又是谁生命里的转？前世的尘，今世的风，无穷无尽哀伤的魂，最终谁也不是谁的谁。

痴心无尽，苦海无涯，所以…回是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