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兀自在风中飞舞。
除了放哨、巡夜的士兵,军营中早已寂静一片。
夜黑风冷之夜,或许正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之时,一位年长者和亲信小心翼翼地打开客栈后门,然后再蹑手蹑脚走至一树林深处,仰头望了望夜空,再转头四下探视了一下,见四周沉寂,才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藏匿于其中的一只白色信鸽立、握于掌心,轻轻地拂拂那雪白的羽毛。
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松开手掌,只见信鸽“咕咕”低叫了两声,便展翅飞向空中,随即消失在暗夜里。
长者忍不住轻叹一声,对方催得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两国恶战在即,或许胜败在此一举,曲国也明白若是硬碰硬的话,他们当然难敌慕容昕的十万精兵,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们此次孤注一掷,决战到底,无非就是手中握着他这张王牌,毕竟慕容昕是他们的劲敌,如果他能倒在战场上的话,轩国将士自乱阵脚,曲国自然有很大的胜算,曲国几乎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的身上。
这几年来轩国皇帝慕容恪不理朝政、荒淫无度,百姓怨声载道,朝中文武百官也都是惶惶不可终日,每日求君而不得见。
九五之尊终日贪图享乐,他为轩国屡立战功,多少次在沙场出生入死,到头来却只落了个虚名,外人都道他风光无限,其实一切都有名无实。
处心积虑了这么久,现在是该结束这一切了,是该放手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一切了,也算是对自己对上头有个交代。
两人再次谨慎地查看了四周,确定没有发现异样,才又缓缓地折身返回客栈,暗夜里,两个人如鬼魅般完成了人生中最“壮烈”的举动,纵然前方就是万丈深渊,他们也只能紧闭双眼纵身一跃,是生是死,也唯有听天由命。
估摸着信鸽已朝目的地飞去,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感觉,这样真的有胜算吗?其实他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毕竟如果失算的话,于他、于她都将是一场灾难。
见军营里的气氛日渐沉闷,帐中慕容昕和紫京等人正在商讨着什么,她本能地退至帐外,毕竟他们谈及的可是军中机密,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至于让慕容昕分心,她选择出来走走。
她一身女装在军营中格外显眼,虽未施粉黛,但却难掩倾城绝色,纤细的身影带着细碎的脚步缓缓行驶在军帐附近。
这两日的雪极大,抬眸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银装,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气息,厚厚的积雪早已被士兵们清扫出一条条干净的青石路。
“王妃?”身后传来一声略带迟疑的声音。
洛冰儿应声转身,只见一身穿玄色盔甲、精神抖擞的长者正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眼前之人嘴里虽喊着王妃,但眼里似乎并无敬重之意,那凌厉的眼神似要将她看透,深邃的双眸带着探索。
空气似乎凝结,洛冰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眼底多了些疑惑,为何她从他眼里看到了隐隐的敌意,看他这身打扮,莫不是谢雨潼之父——谢威谢大将军?
“老夫忘了自我介绍,护国大将军谢威,”见洛冰儿似乎不为所动,也只是淡淡地看向自己,脸上亦看不出任何表情,谢威微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