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也再没让他续命的良方…
“对!这样才对,这样才对!”北堂幽跟着兴奋的大叫起来。
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杀了他!杀了他!”
歇斯底里的疯狂叫声中,黑白相撞,霎时天地寂灭,只有一个淡而轻的声音足以让另一人听清。
他说“替我照顾她。”
千钧一发之际,那道如闪电般的白影在嚯的回身,将手中的碧玉短笛向北堂幽掷出——
北堂幽猝不及防,身形一偏,避开了那盈满沐君白真气的暗器。
然不及他松动,一支利箭便计算得分毫不差的从他斜侧生生破空而来,呼啸着射穿了他的左肩!
无忧得了松动的瞬间,拔出头上锋利的头簪,插进他的眼睛!
“啊!”
犹如恶鬼般凄厉的吼叫,被头顶上轰烈的战火所掩盖。
同时,两个男子向这面夺势而来,一人将那女子卷入怀,迅速拉开距离,一人向北堂幽使出夺命招数,招招致命!
暗影如鬼魅,围绕着那丑陋的身形轮廓,如风如火的缠绕攻击,再以众人所不能预见的姿态蓦地弹开——
几乎是与带着无忧的沐君白一齐安稳落地,北堂烈执剑顿下身形。
那片血腥的空地上只得北堂幽僵硬如石般矗立。
静止片刻,从修罗炼狱而来的夺命厉鬼,于众目睽睽中,碎尸万段…
结束了吗?
生死一线的激战,仿是随着北堂幽的死而停止了。
相隔着那道破旧的木吊桥,两端的人静默不语,互相对视着。
头顶上方战火连天,战死的士兵,失去方向的利箭,还有断裂的铁桥,不断坠落。
空气中弥漫着血与硝烟的味儿,不知何时才能散去。
即便没有亲眼所见,都能想象那残忍的战局。
“教主!”
四神堂的四位堂主驭起轻功逐一掠过吊桥,来到沐君白身边,关切的上下将他打探。
玉魅公子已经恢复了那嬉笑的常色,转而看向碎在崖壁角落里的玉笛残节,清澈的眼底滑过一丝遗憾。
他放下无忧,却自己先走向北堂烈,轻描淡写的计较着“你好像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这人可是他救下的,又一次。
来到北堂烈跟前,两对淡眸相触,沐君白探视着那张轮廓姿容与自己全然相反的脸孔,末了幽幽一叹“本座心里实在太不甘了,所以…”
所以…?
只见他从袖间取出一物,抛给北堂烈,再道“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我要来做甚?”
听似洒脱,实则,是真的放下了吧?
说罢,沐君白脚下轻点,飞到了对岸去,身后得他四个忠心耿耿的堂主追随。
拉开了忘川深谷的距离,他再转头往对岸看去。
见得无忧安然无恙的站到了北堂烈的身旁,不自觉的,俊容浮出一丝安心的笑意。
也是彼时,那女子抬眸远望,与他相视。
终于,他不再藏身某处,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相望了。
遗憾的是,这已是诀别时。
“我们该走了。”
云淡风轻的话语声,像是只对无忧说的,亦像是对所有人道。
剩下的事,他们江湖人士哪里插得上手。
剩下的事,再与他沐君白无关。
“沐君白…”无忧不自觉唤出他的名字,眼底将远处的白影深印入心底。
接收到她眸中不舍,天下无敌的玉魅公子倏的玩世一笑,视线投到北堂烈手上,不屑道“即便他与你天长地久,也永远打不过本座,记住,我沐君白才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