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巫拉下了面罩，清朗地称呼一声：“厉王爷，别来无恙。”

屈巫伸手拍开他的同时，人已经闪不见了踪影。矮小府兵被凉风一，连打几个冷颤才醒悟过来，赶手忙脚地穿好衣服，发了好一会儿愣，才装成没事人一般，拾起一旁的灯笼，着自己负责的路线巡逻去了。

屈巫在一个亮光了下来，一个矮小的府兵见突然凌空降下一个黑衣蒙面人来，吓得丢掉灯笼就要剑，却被屈巫一手接过灯笼，一手将他住，轻喝：“厉王爷睡哪？”

厉王爷沉默着。前番姬心瑶来说过之后，他找了几个本家王爷商量一番，大家都有动摇了。可厉王爷却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决要和楚庄王耗下去，他就不相信，楚国山远的，他们的粮草能跟得上，现在天寒地冻的，他们还能撑多久。

屈巫绷着脸，暗自腹诽，你以为我想什么？就你这样扔大街上恐怕都没人愿意多看一。他迅速地将矮小府兵的衣服扒了下来，绕到他后背看去，果不其然，一个黑的狼，在月下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屈巫了。他见厉王爷心思已活，知自己不宜再多说，何去何从他已经明白。便说：“厉王爷，屈巫前些日读史，总结了几句话，也不知对不对。念给您听听？荣枯有数，得失难量，莫以成败论英雄。黎民百姓，温饱自足，不以荣辱定是非。”

横竖都是死，自己就赌一把吧。也许他真的是找厉王爷有事，而不是来杀人的。

屈巫到厉王爷睡的院落里，重重地跺了下脚。厉王爷立刻惊醒过来，他抓起靠在床的金刀，大喊一声“谁？”话音未落，他已经了屋。

矮小府兵珠转了转，有心想大喊，可见前这人的手，怕是还没喊来，自己小命就没了。但如果告诉他厉王爷睡在哪，被厉王爷知，自己小命也会没了。

屈巫觉厉王爷和楚庄王在格上有几分想象，都属于那争好胜之人，但他比楚庄王刚愎自用，也没有楚庄王的雄才。和他这样的人绕弯一意思都没有，再说，他也没时间和他绕弯。

犹如波涛起伏的屋宇，到是回廊，到是院落，厉王爷睡在哪？

屈巫见厉王爷一言不发，便直截了当地说：“楚军的粮草今天到了，而且还会源源不断，再耗下去，只怕新郑要断粮了。”

厉王爷的睛里闪过一寒光。冷冷一笑说：“断粮？你们就是再围上一年半载，我们也不会断粮。”

说罢，屈巫也不等厉王爷说对还是不对，了个抱拳告辞状，纵上了屋，转消失在月夜里。

他看着屈巫，疑惑地问：“御驾亲征就是为了结盟？”虽然他知所谓的结盟其实是郑国臣服，但他仍然不太相信楚庄王不是为了灭掉郑国而来。

屈巫稍稍顿了下，颇为诚恳地说：“厉王爷，屈巫并非说客，但据我所知，楚国不过是要与你们结盟而已。何苦呢？夷在时，两国本已好。现在不过重续前缘罢了。”

矮小府兵还想挣扎，屈巫不耐烦地说：“快说，我找他有要事。”

真是打脸充胖，都已经饿死人了，还。当然，你们王府也许一年半截不会断粮，可黎民百姓呢？这城里上不天下不地的，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见黑暗里散落着三两亮光，那是值夜府兵手中的灯笼。

矮小府兵很镇静地说了厉王爷在哪间院落，而且还很详细地说了路径。

厉王爷地察觉到了屈巫的用词。记得他以前一直是称吾王吾国，而今天他用的是楚军楚国。他不是官复原职了吗？这仅仅是为了表明不是说客的立场吗？

“屈巫？有何贵？”厉王爷不客气地直呼其名。更半夜到此，搞什么名堂？为战事？为心瑶？还是为七杀门他师傅？厉王爷迅速地在心中掂量了一番，觉得都有可能。

他突然灵光一闪，迅疾地了矮小府兵的位，放下灯笼，解着他的衣服。矮小府兵不明所以，脸上闪过诧异，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什么？”

屈巫不禁有些诧异。厉王府的府兵不简单啊，他不由想起筑风说过郑国暗庄里一个在厉王爷手下死里逃生的弟，他的后背上有着狼刺青。

“厉王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屈巫此番夜来见，是为两国战之事。”屈巫沉着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