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她竟然谈条件,与旁边的人对视一眼,怒道:“你这山贼头子,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想要热水,快,把丝甲脱下来,不然有你好看。”
江彤月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对着那件丝甲,道:“不给热水,就划破它。”江彤月此时又累又疲,为了一点热水,也可以做出过激的事。
这丝甲是刀枪不入,那只发簪根本划不坏它,那两个女子不知道,顿时有些怕了,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不就是热水,给她就是了。”
另一个有些不甘,她认准江彤月是山贼头子,觉得实在讨厌,但想想,还是妥协,对江彤月冷声道:“等着。”
等热水拿来,江凡月已经脱下了丝甲放在一边,谁要那丝甲,她掬了点热水在手中,将脸洗了一下,顿时畅快了。
两人女子哼了一声,拿了丝甲出去。
等到第二天时,一直没有人找江彤月与如砚的麻烦,早饭并没有人送来,想是没得吃,于是就一直睡,直睡到快中午时,小屋的门被踢开,又是那两个女子,一脸严厉的说道:“起来了,跟我们走。”
江彤月的脚休息了一晚,此时已经全完肿起来,那双绣花鞋根本穿不进,如砚将自己的鞋子递给她,道:“只是脏了些,小姐,你先穿上。”
江彤月想了想,男人露着脚总比女人好,于是穿上了,扶着墙勉强站起来,顿时觉得钻心的疼,两人脚上都是一脚的水泡,如砚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要来扶江彤月,两人就这样一跌一拐的往前走,一个穿着大鞋子,一个光着脚,两人都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实在是有些狼狈,江彤月却笑起来,道:“早知道这样赴死,不如一早就死在扬州了。”
如砚不说话,扶着江彤月的手紧了紧,走了一段才道:“不管是死是活,小姐,我都会陪着你的。”
此时此刻听到这样的话,江彤月的眼眶差点就湿了,勉强稳住声音,道“不,既然说不清,那我认罪,替你证明清白,你忘了大顺军队入京,你替他们做的内应,忠贞营是李自成的余部,你那些事都说出来,他们会相信你的。”
“但联络我的人早就死了,大顺军也就剩下这些人,没有人会知道我是谁,他们不会相信我,不然我也可以替小姐证明清白。”
“不是我们救过一个叫李过的人?”江彤月忽然想起来,道。
她正说着,两人已经被带进了一个大厅,厅里的匾上写着“忠贞厅”三个字,昨天的李来亨和那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坐在一边,中间坐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身黑色袍子,一对剑眉斜飞入鬓,双眼黑白分明,鼻子高挺,看上去俊逸非常,却偏偏有些慵懒,眯着眼看着进来的两人,等看清两人时,表情忽然一怔,随即扬唇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