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势力来日全落在他的身上,会与今日大不相同,他内敛温和不似韩国公张扬,若太子要在他日登基后再瓜分韩府大权,只怕朝野有异议,要寒了人心。”
梁允泓负手立于窗前,沉甸甸道:“那就要在我登基前,借父皇的手颠覆韩家么?”
“史上为了儿子的将来,在自己末年瓦解朝廷大权的皇帝不在少数,不知父皇会不会也为你想到这一步。”霍西琳将散落在地上的书册捡起来“至少眼下看起来,父皇对韩家的态度一如既往。”
梁允泓回眸见妻子跪在地上收拾散乱的东西,突然有些心疼和尴尬,几步过来扶起她阻拦:“让下人们收拾吧,你身上还有伤。我刚才是冲动了,我也知道我不该对云霄发脾气,可是…”
“为了偲偲吗?”霍西琳很温和,没露出一丝丝不满和嫉妒“这件事太棘手,也怪我一时口快,或许我沉默更好些。”
“不要自责,这件事再与你无关,怎么说你是我的妻子和女人,我也该保护你,不让你站在风口狼尖。”梁允泓神情淡淡的,但握着霍西琳的手没有放。
后者亦宁静地对望着丈夫,手指感触到掌心的温暖,可心却有些发凉,她希望得到对于偲偲的事的正面回答,但丈夫却一直在回避,而他更将这种回避称之为保护,这样的保护,她一点都不想要。
当近侍归来带来刑部的回复给霍西琳时,太阳已然西沉,殷红的夕阳落在礼亲王府,王府里下人们正准备晚膳,回廊上侍女们来来往往好不忙碌,竟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家伙,而霍王妃屋里的嬷嬷丫头更是一个不留神,就叫鹤鹤不见了。
梁允泓的书房和往常一样宁静,这里的侍女下人很少,鹤鹤熟门熟路地闯进来,可待瞧见梁允泽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时,小丫头反不忍心去打扰,抱着娃娃坐在门边上,听着里头翻书声研墨声,静静地等着。
而梁允泽耽于翻阅卷宗,想找出什么能帮偲偲在公堂上辩护的案例,完全没注意外头小小的动静,父女俩就这样隔着一道门,直到夕阳渐残天色渐暗,才突然听外头有人咋呼:“小祖宗,你怎么睡在这里,奴婢们好找呀,娘娘快急死了。”
回过神来的梁允泽意识到是鹤鹤,奔出来瞧,果然是睡眼惺忪的女儿正趴在丫头的肩头,摸一摸小手冰凉得叫人心疼,忙亲自抱过来,忍不住嗔了句:“傻孩子。”而鹤鹤静静地趴在父亲肩头一动不动,之后也乖乖地喝下驱寒的汤,温顺得完全不似从前张牙舞爪的小恶魔,霍王妃那里知道孙女在儿子这里,也安心没有过来看,只让把饭菜送过来让他们单独吃。鹤鹤窝在父亲怀里好一阵才缓过来柔声柔气地说饿,梁允泽便笨手笨脚地要喂她吃饭,鹤鹤终于在看着父亲手足无措的样子下笑了。
“以后不管我在做什么,鹤鹤想见我就直接进来,不要躲在外头,你冻着了爹会很心疼的。”梁允泽忍不住又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口,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女儿般宠溺她“爹会一辈子疼鹤鹤,没有鹤鹤不能做的事,知道吗?”
鹤鹤也在父亲脸上亲了一口,又大口吃下父亲喂的饭,腮帮子鼓鼓的,才好像回到之前胖乎乎的模样,梁允泽毫无原则地心疼她,父女俩比任何时候都吃得香。但不小心就让鹤鹤吃多了,而她下午才着凉身子本有些虚,果然到晚上就闹肚子,折腾得老的小的都不安宁,于是初次体会做父亲之乐的梁允泽被霍王妃狠狠骂了一顿,这一段日子都别想给女儿喂饭了。
不过骂归骂,霍王妃见父女俩这般亲昵,心里还是暖的,好容易伺候闹肚子疼得直掉眼泪的孙女安稳睡下,夫妇俩倒没了睡意,礼亲王似刻意回避,故意让母子俩谈心,而霍王妃也早从丈夫口中知道一些儿子的心事,此刻静下来想起,不由得红了眼睛。
母子连心,梁允泽见母亲如是,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沉默许久后才道:“儿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