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几个孩子照顾他们都分身无暇的情况下,照样将后宫里妃嫔宫女太监数千人管理的仅仅有条。
且说眼下皇帝正出宫巡检三军,将皇后与众妃嫔悉数留于宫中,此行来回短则七八日,长则十数天未有定数,对于后宫而言,男人不在家,女人们少了争风吃醋的劲头,除却日日向太后皇后请安,余下时间倒过得悠闲自在。
可偏偏这样好的日子有人觉得不自在,非要在难得清闲的日子里,闹出些文章。
这日太后感染风寒,皇后一直在榻边服侍,太后自先帝驾崩后一直病恹恹不健朗,一下子变得老态龙钟,好似硬挺了半辈子存活在这深宫里,有朝一日所有无形的枷锁都卸去,她已再没了自己支撑的力量,类似小病大病连年不断,但霍皇后从不推辞,每每亲自服侍在跟前,如此孝道被天下称颂为女子模范。
“这点心是睿儿要儿臣带来给您的,他本吵着要来看您,可儿臣怕您受累没允许,小家伙和我闹好大变扭。”此时,霍西琳笑盈盈地喂了婆婆吃药,将长子的事儿慢慢告诉婆婆,虽然宫内已有八个孩子,可婆婆最疼爱的却是长孙梁睿。
“睿儿真真是最懂事的,到底是皇后教养的,你瞧二皇子,见了哀家跟耗子见了猫,都怪他没个体面的娘。”太后恹恹地说着,又冷笑“老二她娘身份低贱,心却比天高,你要提防她。”
霍皇后取来帕子给婆婆擦拭,便挥手示意宫女们下去,去香炉前添一把檀香后回到床前,竟屈膝福下身子道:“母后,儿臣有罪。”
太后显然一惊,蹙眉唤她:“起来说话,你这样好还能有什么罪过?”
霍西琳缓缓站起,垂首道:“朱淑媛前日半夜带着她宫里的沈美人来见儿臣,说她与侍卫通奸。”
太后气极,怒骂:“混账!”
“母后息怒,请听儿臣说。”霍西琳安抚婆婆,又将昨夜的事说明,竟是峰回路转,被她查出通奸者本非沈美人,原是沈氏发现她宫中主位朱淑媛与侍卫通奸,但被朱氏察觉后,设计反咬一口,幸而霍西琳没有听信一面之词,查出事情原委,方还了沈氏清白。
太后气得脸色青白,阴沉道:“她自甘堕落也罢,难道不为二皇子着想?难怪教出来的儿子懦弱无能。”想了想又道“这件事不能姑息,宫里不能留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
霍皇后又道:“儿臣向您请罪,一来是疏于管教让后宫出现这样的丑闻,二来是皇上就要回朝,儿臣不希望皇上知道这样丑陋无耻的事,念及旧情伤了心,所以臣妾私下处决了朱淑媛,以鸩酒毒杀,眼下她已归西。对外,臣妾想保全皇室颜面,只说她是暴病离世,这样对二皇子也好。”
太后冷笑:“你这样为她着想,却不知这二皇子是不是皇帝的血脉,那侍卫呢?”
“侍卫本是朱淑媛表亲,臣妾已授意羽林军秘密处决了。”霍氏答“少一个侍卫无关紧要,少一个妃嫔且是皇子生母,就怕外头追究,若有一日事情为人所知,说儿臣罔顾律法动用私刑,才觉得心内惶恐。”
“有什么可追究的,你这样累心为的是谁?哀家在一日,决不允许旁人来追究你这件事。”太后仿佛突然有了力气,眼眉中有了些许光芒,握着霍西琳的手道“你的儿子还未长成,不能做你的依靠,哀家本觉得这病体折磨度日如年实在难熬,如今却想明白了,在睿儿尚未羽翼丰满前,哀家要好好坐镇在这宫廷,做你的依靠。”
霍西琳没想到婆婆会考虑这上头的事,也的确如婆婆所言,她的儿子还未长成,霍家在朝中的势力并不雄厚,若没了婆婆,极可能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她变得无所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