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您如今活得自得，我这颗心亦总算是放下了…

唔，真有些烦呢。

白中听他这样说话，便能脑海中描摹他表情来。

说着，他便喂了一粒药给张谏之，迫他服下后，轻拍他后背，这才缓声：“魂魄不全并不能撑太久，得将那少掉一魄从枉死城捞来才算了事，可我帮不到那么远。”

“先生当初为何要救我？”

扰呢，若没有灵力人，哪怕就算被鬼怪盯着，也不会意识到，便不会有这样忧虑了罢。

他缓缓抬了。

与外面传样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他当真是军师吗？好啰嗦军师。

“哦还有——”白彦将走又转“叮嘱她好好读书写字，这丫算术这般好，可不能被荒掉了，怎么也得有一技之长傍。”

白中往上裹了被，魂中待久了，她觉着很冷，便不由打了个嚏。屋外叶代均声音还，可是…

白中刚爬起来，了，便见屋里堆了一摞金条。她吓一，又，走过去细看看，慌忙跑去了张谏之屋，喊他来看。

“张先生，我一直很自责。”

今日恰好是宋秀才灵柩下葬日，一切好似归了位，诸事均已妥当。可白中右却得十分厉害，总觉得这一切还没有完。

有时鬼怪之所以存，是因为被看见了才存。若活人世界里没有人能看得见它们，那是不是意味着它们就不存了呢？

白彦转回看着他：“这样力量是如何发芽如何茁壮，又会怎样被化解。而且——”他略略望向窗外：“能从卞城王枉死城中逃来，你本事很厉害，所以我很好奇。”

她依旧困惑。

白彦就立他面前，面带微笑地淡淡开：“从枉死城逃来，看样染了一病，养不好了吗？”

张谏之瞥了一，若无其事：“蔡琼送来辛苦钱罢，收起来罢。”

白中坐床上皱皱眉，只听得张谏之回了一句：“请回罢，我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都不想再见你了。钦差大人已双桥镇逗留了太久，为免耽搁行程，还是速速启程罢，何必这里说些无用话。”

这一夜雨下得又急又大，天亮前雨竟停了。推开窗天空碧蓝如洗，是典型秋天天气。

白彦忽地笑了：“我知你并不信我这一说辞，唔，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觉得你与中有缘分，只是希望你能让中多吃些，不至于让她饿成这般瘦模样。这样世里，连个知冷亲人也没有，不是太可怜了吗？”

张谏之几经辨认，这才发觉前之人是当时救他那位老夫，可似是…要比那时看起来年轻得多。人世间时光无法倒，于是，他果真…已不人世了吗？

白彦却没有回他，他缓缓直起，宽袖几可委地。屋中只亮了一盏小灯，光线微微弱弱，白彦往那边瞧了一，只轻描淡写：“你死过一回，心中却仍旧有过去执念放不下。这执念经由你大意志力克制，如今已是非常大力量。我只是想看看——”

“我知。”他声音一如既往平静。

他压下肺不适，白彦却淡笑：“咳嗽不必忍，大意志力对于以前你兴许还有用，但下难还用得上吗？真是糟糕坏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