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忙接过去，这张纸是她慌忙之中从祖父给那册里撕下来，当日那册被祖父说得很是神乎，她下不敢怠慢里面每一张纸。

张谏之伸手搭过她后脑勺，让她转了，轻描淡写：“他有足够修为，不会事。我们该回去了。”

明安轻抿了下角：“施主若不要这符，那贫便烧了它…施主以为如何？”

“哦，是么。”明安轻挑挑眉，却从随布袋里取一只纸团来：“昨日贫僧路过一座土地庙，门捡了个纸团，上这符可不是寻常人会画。画这符咒人，定然认得白彦——”明安抬了，清俊净面庞上有若隐若现笑意：“这符上滴血，是施主罢？”

然他这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张谏之已是语声平和地打断了他：“你是算师么？”

这孩本是嫡，与那青年并非一母所，故而自小惹妒，无奈年纪小且天纯善，被人有心加害也无力逃脱。

游方和尚法号明安，年纪轻轻却修为甚。明安对老夫人行了合十礼，不急不忙：“三年前，令孙被其兄长带去永江，不慎落，其兄心生歹意，没有手相救，见其淹死，捞其尸偷偷埋了永江边上，致令孙迄今为止没法归西。”

那青年仍反驳，明安却只淡淡看了他一：“人死不能复生，当下要事则是将这孩尸好好安葬，找个得师傅来场法事超度罢。”

张谏之转了，走了两步，一旁不明所以白中连忙跟了上去，小声：“掌柜，他这算是费周折化缘么？”

那孩见状很是伤心，手语告诉老夫人，三年前便是兄长带他门，后来他被困那个地方，一直无知无觉地永江上来来回回，若不是遇到吉人相助，恐怕也走不这个怪圈。

这时候，墙外白中抓抓后脑勺，了鼻：“方才那和尚去了还未来呢，会不会什么事了？”

明安淡笑了笑：“让贫僧来猜一猜，施主执念与应与沮泽有关。”他略带笑意睛里藏了一丝探究：“施主为人所弃？施主忍耐力很是惊人呐…施主可曾是细作？抑或…”

白中陡然想起那网来，正要开却被张谏之挡了回去，他：“没有见过。”

这反应似是明安预料之中，他踱步过去，走到张谏之侧，竟将那纸团给了他，随后略略偏过去，清浅笑：“施主若不怕死，心中又为何存有那么大执念呢？给没有游浮灵吃那东西，就为了让它回来以这样直接方式复仇，也是恶事一桩呢。”

张谏之忽地停住了步，也没回，只问：“心怀歹意错事，难应被轻易原谅么？”那样话，人命也太轻贱了。

“世间恩怨，皆有因果报应。”明安轻轻拨动手中紫檀佛珠，瘦削单薄形这冬里看着有些萧瑟，声音却十分清朗：“施主要无非是现世速报，不三年，施主必能心愿达成，贫僧…愿与施主一同往齐地东海府。”

张谏之不急不缓打开那纸团，看了一递给白中：“收好罢。”

然他们才走了两步，后却传来一声“施主等一等”

老夫人转过去看那青年，脸上神情格外悲伤。

张谏之无甚反应。

明安略略行了一礼，随后：“施主昨日是否制服过一条江鲤？贫僧有件旧本那江鲤上，现下想要取回，不知施主晓不晓得那件去了哪里，唔…”他比划一番：“约莫这么大网，装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