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彦何尝不是如此？年轻时看着清清淡淡，脾气也极好，总是一副从容不迫样，好像诸事都掌控之中。但真正走他心，尝试去了解他世界，才觉得不堪重负。

他并没有提到自己看得见看不见，所以…也算不得说谎。

程苇杭并不是怀疑张谏之真心，每个人表达自己情方式各有不同，他只是选择了适合自己表达。只是…她也会担心孙女会这一场力量悬殊情中，受到伤害。

白中一旁撇撇嘴，心张谏之可真是狡猾啊。

张谏之这个弟，那时小小年纪便沉稳得不得了。大约是少年时期遭遇变故太过大，故而是不会轻易心于人，那时候他自闭寡言，安排练习总能超额圆满完成。有天赋、聪明…但是格实孤僻极了，那时就连程苇杭也不一定猜得到他想什么。

偷量了她手指尺寸。

她偏过去瞥了一白中神态，那是典型小女儿情态，对面坐着这个男人让她着迷——动情表现。

一旁白中却很张，她本以为张谏之要说实话，向程苇杭坦白看得到真相了，结果——

当真是这样吗？还是张谏之…才太好？

程苇杭轻挑了下角，约莫也猜到两人大约到了什么程度。只是…白中年纪尚小，论阅历心机，本没有办法与张谏之相提并论。

程苇杭这时，也不过握着白中手，轻拍了拍她手背，望着张谏之：“说说是如何认识罢。”

怨鬼们无声或有声地表达着人世间欺骗、争斗、利用与伤害——昔日情似海也会反目是人，朝夕相笑脸相迎背后刀也是人，看到得多知得多，所接受过破灭也多，对现世也容易气馁，但还是要努力地、平静地、装作什么都不知装作相信一切好地继续活下去——这些对于人心志本就是考验，是另一重炼狱。

这话不论落谁耳中，都格外暧昧。睡着时候被对方偷偷量走了指环尺寸，那该是非常亲密人之间才会事情。

张谏之却只是微微一笑，说：“看不到所以没必要介意，不想象所以觉不到害怕…真正活炼狱之中忍受那个世界人，是看得到人，而不是看不到人。”

她正沉浸其中时，张谏之却忽然起了，恭恭敬敬弯行礼后，温声打断地她思绪：“实抱歉，但下已过了饭——”他看向白中：“该吃东西了。”

换作别人视角，原来那些事情被描绘来是另外一番模样。她觉着尴尬万分事情，对方觉着可；她认为很抱歉事情，对方却描述得意义重；她当作举手之劳转就忘事情，对方受到了难得意…

有能力有控制男人看起来迷人，但事实上也都很危险。

张谏之自然从未与她说过自己也看得到之类话，因为寡言和沉稳，他还是个少年时候便不再与母亲之外人提这些事情。

言至此，相当于——木已成舟，张谏之似乎一也不怕祖母面前坏她名声。

素来寡言张谏之，今日却可以一直这样说下去，似乎能说事情压没有。

这一上，程苇杭确有说不遗憾与懊恼。但都已经过去事情，又能如何呢？